虽然知道以赵青的绝世武功,不可能拜在无崖子的门下,成为师父的关门弟子,但苏星河苦思此局珍珑数十年之久,研究到了呕心沥血的地步,对方能够将其解决,实在是偌大的恩情。
想到这里,苏星河又向赵青拜上了两拜,向着边上的木屋走去,伸脚踩了踩草丛中一个不起眼的石块,打开了外表看上去密封的门户,朝了朝手,示意赵青走在前头。
巴天石明白无崖子就居住在木屋内,他处事精明,知道对方多半不愿意让自己参与进来,于是向后退开了十数丈,在外等候。
……
又用机关打开了一堵木墙,里面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有一个身上缚着一条黑色绳索的老人,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
因为他身后板壁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色,二黑相叠,绳子便看不出来,一眼瞧去,宛然是凌空而坐。
只见那人黑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没半丝皱纹,年纪显已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正是逍遥派的当代掌门,苏星河、丁春秋的师父,无崖子。
“师父,这位姑娘是枯荣大师的朋友,刚刚破解了珍珑棋局,想要与师父你见上一面。”
苏星河担心无崖子误会要收赵青为徒,引起矛盾,连忙补充道:“而且她的武功之高,或许还要远在两位师叔师伯之上。”
之所以拿数十年未见的李秋水、天山童姥来打比方,自然是因为,他不好直说,怕贬低已然伤残的无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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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大师的朋友?”听到珍珑棋局竟然被破,无崖子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向着赵青望去,问道:“这位小友,不知枯荣大师近况如何?”
三十年来,他几乎时时刻刻全神贯注运转着内功,以阻止自己身体中生机的消散,是以并未注意到外界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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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双树院苦修枯禅三十余年,功力已臻化境……”赵青简单地提了提枯荣的情况,并主动描述了一番她破解珍珑棋局的落子顺序,自称从“枯禅”中悟出了关键一步。
无崖子听完,沉吟半晌,感叹道:“佛家的‘有常无常’,意为‘变与不变’,与围棋一道,颇有相通之处。当年我设下这局‘珍珑’,原本就有着枯荣的一部分启发在。”
“想不到如今棋局的破解之法,正是应了‘枯荣’的思想。真可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原来枯荣无崖子两人,是一对棋友啊?赵青心中暗暗思索,大理段氏的棋艺人均高明,段延庆、段誉都是难得的好手,枯荣的棋艺水平还要更高,也是相当合理。
无崖子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小友可知,当年我的弟子丁春秋,是怎么施加暗算,令我躲在这暗无天日之处苟延残喘三十年的?”
紧接着,他将当年丁春秋背叛偷袭他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星河的资质本来也是挺不错的,只可惜他给我引上了岔道,分心旁鹜,去学琴棋书画等等玩物丧志之事,我的上乘武功他是说什么也学不到的了,完全没有诛灭丁春秋的能力。”
他回忆起过去的劫难,不由得感叹道。
所以说,无崖子并没有领悟到“人之道”与“天之道”的关联与平衡吗?
赵青心中若有所思,在她的感应中,对方的内力修为相当深厚,气息绵长,达到了接近明玉功第九层的水平。
至于具体伤在了哪里,也有了一些猜测,还需要作进一步的检查,才能完全确定。
在她看来,无崖子如果中途没有遇上种种劫难,也没有过度沉迷于杂学之中,或许到了今日,已有一部分冲击“天人交感”之境的成功可能。
隐约之间,赵青生出了一个想法,开口问道:“不知前辈当年被丁春秋偷袭,受到了什么创伤?可有医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