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元气传感器,袭杀与取代(5k)

很多柄细长的青色软剑连绵成片,晶亮的剑气编织如网,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面张开的光伞;空中许多还在飘洒的水珠和剑身相遇,击碎无数细丝,则像是伞缘垂落的流苏。

当黄袍中年人御使的飞剑骤然激射而至之时,这面光伞张开到最大,紧接着便收拢了起来,内中无数笔直激射的剑气和平挡在前的剑气纷纷相撞,发出如洪钟大吕般的震鸣声。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很多柄细长的软剑以奇异的方式弯折扭曲,纠缠相绕,竟然在剑尖与剑锷处同时打了两个死结。

它们将外来的飞剑紧紧捆缚住,囚困在了剑束之间,伴随着剑身上的符文发亮震颤,逼出了其内灌注的所有真元,再不能作丝毫动弹。

“《纶布剑经》?怎么可能?”感应到了自己的飞剑被夺去的整个过程,正凌空飘起、蓄势待攻的黄袍中年人脸色蓦然一变,似是无法理解,不可思议地叫喊出了声。

据他所知,作为郑氏门阀可以说相当偏门、修行难度也高的秘传剑经之一,整个胶东郡真正掌握《纶布剑经》的修行者屈指可数。

除自己以外,每一位应该都是七境的宗师,家里的中流砥柱,怎么会在敌人的手上冒出来?

就算这一点能够用功法泄露来解释,对方所修的本命物,为何也是跟自己多年前向家中工坊定制炼成、长得一模一样的天枢束剑伞?两者之间的差异小到了如此程度,那么……

郑立人想到这里,心中陡然生出了冰凉刺骨的寒意,不禁思考起了千百种诡异可怖的可能性,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开始在他的心底蔓延,像是冰冷的蛇信子,舔舐着他的灵魂。

他下意识地从半空中落下,站在一根倾斜的梁柱上,几条刚从小鱼进化而来、满嘴利齿的鲨鱼状剑罡在周围不住游荡,鱼鳞片上遍布尖刺,看起来凶恶狠厉之极,护住了郑立人的身前身后。

见到此招已成,他心下稍安,刚准备施展新的剑式尽取守势,打算趁机遁逃,发送信号获取长陵驻军的支援,却倏地感到一柄锋锐的小剑从脚底激射而出,自尾椎而入,彻底切开了自己的后背。

如果对方知晓自己的一切修行功法上的秘密,对其中的弱点了如指掌,自然也能看破方才那式“游鱼嬉水”攻守中的奥妙,用最阴险的飞剑手段袭击自己的要害,瞬间致人死亡……

在这一刻,郑立人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了他方才尚未完全想清的那个念头,凭借着六境巅峰修行者的顽强生命力,一时间并未死去,靠真元吊着最后一丝生机,身体缓缓向前倒去。

他勉强转过头,视线穿透了弥漫的血雾与尘埃,试图看清那袭杀者的面容。然而,当那双眼睛真正锁定住对方的刹那,郑立人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停止跳动。

站在那里的,不是他想象中的任何敌人,而是一个与他面貌惊人相似的男子,不,那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从发丝到眼神,从衣着到气质,除了那股冷冽的杀意,一切都与他如出一辙。

“你……你是谁?!”郑立人挣扎着开口,声音因震惊而变得嘶哑,充满了绝望与不解。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心中的恐惧却如野火燎原,无法遏制。

可那“另一个自己”只是冷冷一笑,没有回答,而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天枢束剑伞,那本该属于郑立人的本命物,在此刻却成了他死亡的宣判者。

剑伞轻轻一挥,无数细长的软剑再次编织成网,这一次,它们的目标不再是外来的飞剑,而是郑立人本人。

“原来……是我自己……”他喃喃自语,心中涌起的恐惧与悲哀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试图回忆起自己的一生,却发现自己的人生轨迹似乎与眼前这个“敌人”重叠在了一起,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记忆,哪些是对方的幻象。

人影手中的软剑轻轻一抖,无数道青色的剑气如丝如缕,缠绕上了郑立人的身体。那些剑气仿佛有灵性,精准地切断了他与天地间元气的联系,也切断了他生还的最后一丝希望。

郑立人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失去温度,生命力如同沙漏中的沙粒,一点点流逝。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黄袍中年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困惑与不甘。

“为什么……会这样……”他低声呢喃,声音渐渐消散在夜空中。

人影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郑立人的生命之火一点点熄灭。

也就在这时,那些残破的院墙、断裂的梁柱、毁坏的水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忽然间开始如蒸腾的水雾般渐渐消散,归为了虚假的幻象。

一个完好无损的“郑立人”身穿黄袍,简单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摸了摸藏于袖中的飞剑,脸上微微一笑,便从那家门前有土地神像的农户处离开,大跨步走向远方。

当他飞渡过先前的水田时,一枚微微发亮的玉符出现在了“郑立人”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