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小心的看着他，然后挂上了一点讨好的笑容，“我们也有缘的，我也能找到你的。”

他们之间的确有缘，用右眼看的话就知道，虽然和般若之间的缘线与星熊童子的不同，但是也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我找不到你。”般若又重复了一次，“我找不到你。”

富江愣住，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回到高天原了，我在人间无目的游荡，明明是你对我先伸出手的，但是你不要我了，只留下一句，你的时间到了，然后就抛下了我。”般若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动，声音也很平静，但是出口的话语却能让听到的人内心愧疚。

般若的控诉还在继续：“我漫无目的的的等了很久，人类说要再祈求神子降世，我却进不了京都，不知道回来的人是不是你。好不容易京都传出你回来的消息，我想要见你，但是我进不了京都，我想，你总是要出来的。”

富江舔了舔嘴，感觉在青鸟的描述里，自己好像成了一个玩弄他心的渣男一样。

“我知道，我比不上你身边的其他人，我等了好久，感觉比你离开的一百二十四年还要漫长……”

“对不起。”富江道歉，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

般若没有其他的朋友，自己是他的唯一，

般若还是看着他，眼圈好像有了点隐隐约约的红色，“我不想再在你不在的时候孤独的等待了，我见过你的式神，因为她有与你的契约，所以她一直相信还能再见你，我也想要，想要时时刻刻能感受到你，想要在你离开以后能有坚持下去的信念，想要你回来以后能第一时间能有找到你身边的资格。”

富江看着他，很急以后才无奈的试着劝：“式神万一遇到了不好的人类，是很容易被伤害的。”

毕竟是主仆关系，就算相对平等的一类契约，人类也还是有能对式神方进行强制的方式。

般若眼神坚定，“我不在乎，你如果不是我认识的富江了，我会死在你面前。”

他的意思是，如果富江变了，不是他认定的富江，那他选择用尽性命来和他鱼死网破。

富江还是眼神复杂，他不想要任何契约，如果可以，当年他甚至不想要和雪梅的契约。最终他只能说出：“契约的力量，其实比妖怪想象的强大太多。”

他甚至开始给他解释以前和晴明一起去处理的那些被自己式神反噬的故事。

般若一直平静的看着他，直到他说完捧起茶杯喘气以后才又问：“你会这样对我吗？”

富江深深的看着他，最后还是说：“不会。”但他还是给自己找了个补充：“但是人心是善变的，就算是我自己也不能保证以后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

般若倒是显得很淡定，“真有那么一天，我与你的下场就会是刚刚那些故事里的下场罢了。”

这种事情，他早已经做好准备。

富江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

般若追问他：“你不愿意吗？”

富江看着他已经发红眼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是你先招惹我的。”般若的声音很轻，但是其中的情绪却非常摄人，“你说要做我的朋友是在骗我吗？”

富江已经看到他的脸上出现了般若像的纹样，他一点都不怀疑只要自己点头，对方就会原地化身身负怨气的妖怪。

“青鸟，冷静下来。”富江急忙安抚，伸手按住般若的手背，“我是你的朋友，永远都是。”

“你却不愿意给我一个证明？”般若眼神控诉的看着他。

富江还是第一次在般若的脸上看到冰冷以外的表情，如果不是控诉自己，他可能会很高兴，甚至和星熊童子一起看热闹。

但是，现在火烧到自己头上了。

“青鸟，你听话，正因为是你我才会劝，式神真的没有那么简单。”富江急的感觉自己嘴唇都快要冒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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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般若的声音里终于出现了执拗的怨念，他问：“你是要给我，还是要和我绝交？”

富江看着他，满目纠结，最后还是想要使用缓兵之计，“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般若摇头，“不能，你想要问他，我没有他聪明，对你来说他也比我重要，他讨厌我，我会输。”

富江看着般若的模样，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他不能直接拒绝般若，般若这种妖怪性格本就偏激，他要是太直接，般若可能就会直接在这里现原形闹起来，然后发展为最糟糕的情况。

但是反过来，要是答应他，自己的实力本身就此般若强，他要是失控，自己完全能压制住，还能借助契约更好的控制他。

从认识青鸟开始，富江虽然常见他混迹在人群中，却没有见过他除了自己的仇人外有伤人的举动，再加上有契约的限制，青鸟也做不出损害他名誉的行动。

这么看起来，契约了青鸟其实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对他来说，要付出承担的风险太大。

富江轻声哄着：“青鸟，我教你能用来寻人的方法好不好？”

“不好。”般若摇头，“你会离开此世，寻人的方法找不到你。”

富江嘴唇抖了抖，最后无可奈何的叹气，只能进行最后且无奈的警告：“就算有了契约，做了我的式神，如果我离开，你等我，搞不好，也要千年。”

般若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好像还带上了点微微的得意，他说：“只要知道你还在，我不在乎时间，我很擅长等待。”

富江神情复杂的看着他，许久后才点头。“好，但是不能是现在。”

在般若反对前他又说：“不准反对，这是你反悔的机会，如果这次的旅行结束，你和我返回京都，要是还这么想，我就和你定下契约。”

般若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显得有些直勾勾的。

“我不会反悔。”

“这是我的条件，你如果不答应。我也……”富江还是没敢说出不答应来。

般若点头，“好。”

因为总算把般若安抚了下来，所以富江也就带他回去了。

正如他所说，那边的人都与他有缘，特别是星熊童子，只要使用他的右眼跟着左手尾指的红线走就能找到。

富江一走进星熊童子所在的旅馆就被他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