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拉开帘子,走进来一个面容憔悴,包着头巾的女人。
平儿觉得眼熟。
那女人摘下头巾,露出光头,平儿才恍然记起来这个人是谁,这不是馒头庵的静若师太吗?
可是馒头庵不是已经散了吗,这静若师太怎么还在呢。
王熙凤就看到熟人,脸上带了笑,一想到馒头庵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又止住了笑。
静若师太看到王熙凤脸色不好,连忙上前见礼。
王熙凤讽刺道:“馒头庵不是没了吗?你这老尼姑怎么还在此。
以前不知你们那处如此脏脏,今儿知道了,本奶奶可不愿意和你们来往。
快走吧,别污了我的地。”王熙凤直接挥手驱赶老尼姑。
静若师太小心陪着笑脸,“二奶奶,她们的事我一概不知的,你看我这个年纪,这一脸的褶子,哪有人要。
贫尼今日前来不是来碍奶奶的眼,只是知道奶奶的本事,想要牵桥搭线给奶奶一个施展能耐的地方。”
静若师太以前经常出入高门大户,知道怎么戳人痒处。
王熙凤冷哼一声,脸色却缓和了一点,等着听静若师太怎么让她施展能耐。
老尼姑眼中闪过一丝暗色,随后把这件事娓娓道来。
“阿弥陀佛,馒头庵解散后,我去了长安县善才庵,遇到个有个施主姓张,是大财主,来拜佛。
看他满面凄苦,我问起他来,他说家里有个女儿小名金哥,往我庙里来进香,不想遇见了长安府府太爷的小舅子李衙内。
那李衙内看上了金哥,打发人来求亲,不想金哥已受了原任长安守备的公子的聘礼。
张家若退亲,又怕守备不让,因此说已有了人家。
谁知李公子执意不依,定要娶他女儿。张家正无计策,两处为难,只能来求神拜佛的。”
静若师太做出一副慈悲的模样,继续说道:“守备家目无法纪,也不管青红皂白,直接辱骂张家,还要打官司告状。
那张家惹不起守备家,只得着人上京求寻门路,我正好跟京中熟悉,就来说和一下。
我知道奶奶本事大,认识的人多,这件事只要找个位高权重的人跟守备家打个招呼,这件事就算了了。
到时候张家备上厚厚的谢礼,来谢奶奶。”
王熙凤一听不算大事,没什么兴致,“这等小事,也值当我出手?”
这就是不想接了。
静若师太就是要借这个事算计王熙凤,看她不入套,顿时急了。
“奶奶,这件事对您来说是小事,对张家却是大事。
他家知道我来求府上,如今不管这事,知道的是您没工夫管,不知道的以为府上连这点手段都没有呢。”
王熙凤最受不的激将法,老尼姑这么一说,她来了兴致,说道:
“你是素日知道我的,从来不信什么阴司地狱报应的,凭是什么事,我说要行就行。
你叫他拿三千银子来,我就替他出这口气。”
静若师太看她答应了,喜之不尽,忙说:“有!有!有!这个不难。”
两个人又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番,定下了这件事。
平儿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坏人婚姻的事可不是好事。
谁知道这个老尼姑说的是真是假。
可是王熙凤一意孤行,她也阻止不了。
静若师太千恩万谢的走了,有个男人在外面接应她,“办成了?”
“办成了,那是个喜好弄权的,略施小计就上套了。”
男人阴冷的声音响起,“贾家出了一个麒麟子,可还有那么多的不肖子孙呢,我就不信搞不垮贾家。”
静若师太也满眼恨意,当初狗鞑子杀了她家十五口人,贾家先祖是先锋军。
残存的后人一直伺机报复,有的加入了天地会,有的加入了白莲教。
只可惜天地会无能,一直没有除掉贾家。
现在还有白莲教的余党在活动,静若师太只能选择相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