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四处张望了一下:“让我见见?”
“过两天的吧。”
怀炎笑着:“出去玩了,现在估计在和你那小徒孙比斗呢。”
“小孩子打闹打闹是好事。”
“确实是好事,别太过就行了。”
“有什么过不过的。”
镜流笑笑:“来这里也不只是为了景元这么一件事吧?”
“想见的人太多了。”
怀炎轻笑:“也看看你们两个小娃娃到底有什么变化,好歹都是从朱明出去的,结果一声不响给我玩个反叛的套路,老朽这颗心呐……”
“为了顺利退休的计划罢了。”
镜流笑道:“您老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年纪大了切莫动气。”
怀炎向后靠了靠:“我已经请辞过很多次了……这次形势又紧急了,哎……真不知道老朽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咯。”
“正是拼的年纪退什么休。”
镜流轻笑。
“小丫头,你还打趣上我了。”
怀炎抱起胳膊:“你夫君对你怎么样?”
“非常好。”
提起渊明,镜流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哪天让你见见他。”
“哈哈哈,那老朽就等着了。”
怀炎笑呵呵的。
他的脑袋里还是当初那几个孩子。
那黑发的少年低垂着头,身上不自觉地散发着拘谨和自卑。
他的父母,他的一切都被剥夺毁灭。
他在长生种社会,岁月和时间的漫长无情的摧毁他的幻想,残酷的将血淋淋的现实扒光在他面前,那些无时无刻不在敲打他的脊梁,告诉他:你这辈子都没法为父母和家人报仇。
他将短生种带到长生种的社会之中,硬生生地挺直脊梁。
【宁如飞萤赴火,不作樗木长春。】
【我会让所有仙舟人知道,应星刹那的一生,比他们漫长无用的寿数更有价值。】
而今,他腰板挺直,高壮俊朗,眸中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自信和锋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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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谨不再是他的缺点,而是他的谦逊。
他会笑着低下头,告诉他,等到过两天就让师父看看他的娘子和儿子。
那白发的少女挺着头,脸上带着让人避之不及的冷淡和伤疤,眸中燃烧着几乎灼伤他人的仇恨和愤怒。
她时刻都在愤怒着,不肯对任何人和现实低头,不肯让任何人靠近,冷漠,无情,就如同那把剑。
【我会前进,将我的仇人毁灭。】
【直到复仇的火焰,将我自己也燃烧殆尽。】
而今,她会柔和的垂下眉眼,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告诉他,很快就会让他见见自己的夫君。
还会让他注意身体。
他们都有异常巨大的改变。
都有了前进的方向。
真好啊。
怀炎想。
将军的目的,他们这些人的目的,不正是看着这些年轻人奔向自己的新生么。
真好。
怀炎轻笑一声:“行了,说完了就走吧?你也想在这听听罗浮机密不成?”
“怎么,我从罗浮剑首的位置上退下去了,就不能听罗浮大事了?”
镜流抱起胳膊。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怀炎看了看她:“你要是想旁听倒也可以,但是你知道,有的事情还是要让景元自己面对。”
镜流闭上眼睛,沉吟许久。
半晌,她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景元。
“师父……您冷静点。”
景元轻轻捶了捶她的胳膊,笑了笑:“倒是没什么大事,你看,我这边还找了不少人证呢……您可没法给我当人证啊,您说对不对?你就先回去,等到一会结束了我就告诉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