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极为认真。
陈飞白没说什么,只是盯着阿辉看了许久。
像是要将他看穿。
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楚月站在阿辉面前,陈飞白一走,她就有些松懈,眼底的疲倦全部冒了出来。
阿辉知道她受苦了。
只是隔墙有耳,他还是冷冷地说:“跟我进来吧。”
楚月紧跟其后。
进了大堂,阿辉将门关上,领着楚月来到了里屋。
第一句话:“你还好吗?”
楚月惨笑,但很快又点点头,声音温柔:“当然,我很好。”
阿辉叹了口气,随意坐下:“我差点以为你出意外了。”
“咱们共事这么多年,你应该相信我。”楚月依旧笑着,给与人安心的笑容。
阿辉没有否认,只是现在楚月无事,他也松了口气,开着玩笑:“做父亲的一般都担心自家孩子。”
沉重的气氛一下子驱散开了。
楚月有些无奈,语调也变得轻松起来。
“昨天夜里,有一户人家来抓我。”
“礼部尚书的夫人,何夫人。”
“原来是礼部尚书的夫人。”楚月垂下眼眸,开始回忆:“我住在客栈很小心,每天就会将门窗都锁好。”
“绑上了简易的防盗装备,和我手脚相连。若是有人强行开门开窗,我会立刻知道。”
“昨天夜里,大概是丑时了,我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试图打开我的门。”
“因为我设置了机关,对方也很聪明,没有强行开门,所以我不是第一时间醒的。”
“她们发现无法打开后,就放弃了,但是我已经非常清醒了。”
“这个时候我抓着匕首,蹲在门后,随时准备反击。”
楚月看着阿辉,一双美眸出现了严厉。
“我没想到她们准备得那般完善,用了迷药。”
“本身这个朝代的夜晚就极黑,又没电灯,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那些烟雾,待我能看清时,我已经吸入不少了……”
小主,
后面的不用楚月详细说,阿辉已经知道了。
何夫人准备得相当稳妥,或许她就是冲着灭口去的。
所以小心谨慎到了极点。
该准备的都准备上了。
但……为什么楚月到现在还活着,甚至出现在了他面前。
楚月或许是看出了阿辉的疑惑,她自嘲地笑了笑。
“待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个闺房中了。”
“那个夫人,哦,何夫人没有对我动粗动武,反而是抱着我哭。”
说到这,楚月狡黠地看着阿辉:“你知道为什么吗?”
阿辉皱起眉头,认真思索了一圈,没有答案。
按理说已经报了杀人灭口的心,为何还多绕这么一出戏?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我跟你一样,在我昏过去的那一刻,我就以为我已经死了。”
“毕竟我的身份在这个朝代,对于官家来说就是一个威胁。”
“所以我醒过来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复活了。但后来我发现不对劲。”
楚月微微垂下眼眸,有着与她年纪不符合的阴鸷戾气:“何夫人抱着我哭,说了很多很多话,直到最后一句话,让我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说觉得对不起我,把我遗失在外,因为小时候走丢了一直没找到我,问我会不会怪她,说了一堆这些年到处找我的话……最后她说,她无意间看到了我,觉得我和她长得太像了,而是她有母女之间的心有灵犀,她问我,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我没回答,我用我头有些晕敷衍了她,我一直装作我就是个乡下人,单纯善良,什么都不懂。”
“她稍微放下了一点点戒备心,然后试探性地问我,说她之前在我身上放过某个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问我还带着吗?”
楚月饶有兴致地看着阿辉。
阿辉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懂了,完全懂了。
正如那个时候刚刚听到此话的楚月,一切都懂了。
何夫人是多么滴水不漏的人啊。
她怕贸然把楚月杀了还是会留下什么隐患。
她不确定楚月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或许藏了起来。
这个东西在今后还会是个雷。
所以她演了一出戏,想让楚月相信,自己是真的不小心遗失在外的孩子,自己真的是府上的千金。
而因为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需要她交出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这样,人死了,东西没了。
一劳永逸。
她真的很细心,很有耐心,很有头脑。
只是可惜遇到的是楚月。
为了防止证明身份的东西丢失,或者不小心被人看到引起麻烦。
楚月一直把那枚不值钱的玉佩放在系统背包里……
从未觉得储存格这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