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道士,可真像是假的。”
“如假包换。”恁爹道长露出一口大白牙,拂尘指了指自己,“妖道。”又指向卿颜,“孽徒。”
“凤崖山玄机观真言——爱信不信,谁不服干谁!”话音落下,恁爹道长手中的茶盏在瞬间,化为齑粉,“他利用我徒弟,杀我挚友,此仇不报,我易生心魔。”
三人相同的杀意蔓延在空气中,霎时间,屋内只剩下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小鹤儿...”恁爹道长压下情绪,轻轻叫了一声卿颜。
“别的都好说,只是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跟你那位...那位...说。”憋了半天,恁爹道长也不愿意把夫君两个字说出口。
一时半会,他还是接受不了从小看到大的徒弟忽然嫁了人。
“范闲比你们想的要聪明,也比你们认为的要清醒,他不说,不代表他看不出来。”当初范闲从肖恩那里知道自己的身世,或许一开始回来还曾有过期待。
可是这么多利用,这么多委屈,凌驾于血缘关系上的,是庆帝对他价值的评估。
范闲重情,可他也是个界限分明的人,他对别人有那么一条线,越过那条线,便不是他所认为的自己人。
“这一路,苦了太多的人,我不知道曾经的叶轻眉是什么样,我只知道现在的范闲,李承泽,还有赖御史,林相是什么样。”卿颜曾经想逃避想装作看不见,可是每次那些血腥都在提醒她,只要罪魁祸首还在那里,他们就永远没有安宁的机会。
“你们夫妻两个,可真像。”陈萍萍忽然这么说着,他忽然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一起了,“所有人都说国师游遍天下,不问世事,可谁知道,那些学堂,药铺都有你的手笔呢?”
“我就当陈院长这是夸奖了。”卿颜站起身,将凉好的茶水递到陈萍萍手里。
恁爹道长本想夸夸自家徒弟,但看话题偏走,又心虚地挠了挠头,“小鹤儿,我是说,你打算怎么跟你那谁说,咱们要走的事...”
看陈萍萍富有压迫感的视线扫过来,恁爹道长更加心虚,“你瞪我做啥子,我也不想的,谁叫你们这环境这么差,我徒弟内力是长了,躯壳强度却跟不上,不回去,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