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一头长发,问出口的话就很犹豫:“难道你是佛家的?”
“不,我是天家的。”
【......好冷的笑话。】
她觉得他在开玩笑或是隐瞒。
既然对方不想坦言,她也不追问了,说起令她烦闷的事。
帷帽上的轻纱随着他摆首的动作晃了晃,他的声音带着无奈:“世上可怜之人甚多,臣以为您的慈悲之心早就收敛了。”
这可就是误会了,她还真没那么善良。
贝婧初解释道:“倒不是完全的善心,而是作为一个人,我觉得没有人愿意被别人践踏。”
“一个群体被打压到极致,就会爆发、反抗。”
“只要是人,何来什么血统高低、三六九等。”
“孤是怕,有朝一日,一个契机到来后。”
她将凉掉的茶水泼到一边的小盆里,继续道:“被剥削之人是会联合反抗的,或许,可以叫起义。”
“但明明可以居安思危,早做打算,只要让他们活得好一些,体面一些,就不会闹到鱼死网破、大军镇压的情况。”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的是民。”
“但,奴也算民啊。”
贝婧初看不见轻纱下欣慰的笑意,只听他问:“殿下认为,一个人活着,最需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温饱。”
“然后呢?”
“然后......平静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