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景辰闻言眼中升起明悟,“不错,虽然冒籍之事颇多,但确实违背朝廷律法。不计较便无事,否则随时可以遣革。”
李县令满意的点点头,“韶平府乏材,这贺举子冒籍补入本是常情。只不过,既然他得罪了韦宜人,便可以此追究其事,将其功名开革,让韦宜人满意。”
任景辰连连点头称是,只是心中颇有三分别扭。
按礼部法令,科举生员都需要在原籍应试,不过各府县生员名额多寡不同,各省取中举人的名额也不同,文教有兴有衰。
在此省难中式,在彼省却易中式。
这就是冒籍之事多有的重要原因之一。如韶平府连四十名应试生员都凑不出,只得以外县调之。
贺玉荣正是这种情况。说违律那确实是违律了。可实际上文教不昌的府县,这种情况很是普遍,礼部官员、各省学道多是睁只眼闭只眼,并不会追究。
为了结交韦宜人,就拿这个错处,将贺玉荣的举人功名革除,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李县令见任景辰面有不忍之色,便幽幽的说道:“景辰,你也知道我为官如何。很多政令上,我行事也不够光明,但最终受益的却是百姓。”
“有些人,有些事需要变通,不能一味的以正道解决。清官未必是好官,但能惠及万户百姓,或可不择手段。”
“韦宜人如此能人,仅说曲辕犁一事,便是造福天下百姓,增强我朝实力之举。那贺举子虽有些才干,不过奸猾之徒,于民何益?”
李县令这番话推心置腹,终是将任景辰说得心服口服,这才爽快的应道:“舅舅教诲的极是。韦宜人可能今日就出县城,我要赶紧去寻她。”
“那你快去吧。不过,若是没追到,你去她宅邸延请更妙。”李县令摆摆手,忽又笑道:“古有玄德公三顾茅庐,你不妨效仿一二,也是佳话。”
任景辰听得莞尔,也不多说,笑着点头离开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