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苦衷什么都不算。
“不能去工作吗?”身为蓬莱仙岛岛主的女儿,从小几乎是泡在蜜罐罐子里长大的霓漫天无法理解这种做法:“为什么一定要去偷别人的东西?”
“如果好好工作,他父亲也不必自杀啊。”
是这个道理不错。
可别提那些位列仙班的仙人们,游仙们也没缺过钱。
各个修仙门派食宿全包,只是想修道不仅得要银子,还得要有名的修士写推荐信。
换而言之,基本上,能坐在这里的,没有几个家里非常穷的,甚至与修仙界关系都很密切。
不是王孙贵族就是名门之后,再不济也是个富商的子女。
现如今因为妖魔横行的原因,各大宗门也不怎么让弟子们自己出门游历(大部分情况是组织一群人一起下山,长留山弟子们上一次出山还得追溯到几年前春秋不败给四大门派下战帖意图夺取神器)
平日里听的都是什么妖魔杀害凡人、神器被放出天下大乱等“大事”,对于猗窝座作为人类时的遭遇,有不少人认为这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问题,因此很是赞同霓漫天的话。
小主,
———君不见炭治郎家里也不富裕,可也养活了那么多小孩子吗?
可见只要努力工作就一定能有钱。
看了这么久,也就香奈乎和妓夫兄妹日子过得比较差。
“………”作为人间帝皇的轩辕朗瞥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坐在他后头的下属面面相觑了片刻,都是无奈摇头:这些小孩也太天真了。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你想找工作别人就必须让你工作吗?凭什么呢?说句狠的———你惨归惨,要与我何关?
“更何况,谁说找到工作就能买得起药呢?”
{我管你们是谁!通通都给我去死吧!!}正如东华上仙所言,猗窝座———狛治这下是彻底失控了。
也不知是在父亲去世后的多少天之后,一条空旷的大街上,他捏起拳头,大力砸在一人脸上,打得那人鼻歪眼斜,口涎直吐。
{凭什么这帮大便似的废物一个个都活得光鲜亮丽,}一拳放倒一人,看也不看,少年纵身而起,飞起一脚将意图从背后偷袭的另一个格子纹衣衫的男人踹出老远:{而我老爸就只能在小茅屋上吊自杀?!}
{你怎么对不起我了?!你为什么要道歉?!}
脸上青筋跳动,他怒喝着,不要命一样挥舞着拳头,仿佛要把所有的怒火,所有的愤懑、所有的难过,全部发泄出去。
{你明明就没有错好不好!!}
{就算因为偷东西要受刑我也心甘情愿!!}
{只要能给老爸治病,就算被鞭子抽!被活活打到骨折我都能硬扛过去!}
被摁在草席上,少年光裸的脊背早已布满骇人的伤口,但面对行刑之人高高举起的鞭子,他却把后槽牙合得死死,不曾吐出半句求饶的话语。
{哪怕这样重复上几百年,我也完全不在乎!}
“…”这还真是…听得鼻头发酸,眼眶发热,但幽若又觉得很是奇怪:“这个东西是非偷不可吗?”
没有别的办法能弄来钱吗?
“……”按按她的发顶,轩武圣帝没有回答,只是叹气。
答案是———当然有。
工作也是,当然也有能够承担得起医药费的工作。
但是,这些不是当时的狛治所能接触到的东西。
【知道错了吗!】挥舞着鞭子的男人提高了音量呵斥着作为偷盗惯犯的少年:【给我好好工作!!】
{闭嘴吧!你这混蛋!}
额头上的汗珠足有黄豆大,鲜血滴滴答答,从鼻腔、从合起的牙缝中往外淌,少年不肯服输地半昂着头,抬眼去瞪男人:{那药死贵死贵的,正常工作赚来的钱根本买不起!}
“……”霓漫天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瞬,不再说话了。
其余弟子们张了张嘴,也像被扼住喉咙了一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老爸一天天消瘦下去,}过度贫困的日子像泥潭一样,一点点将少年吞没,污泥拽着他的手脚,令他无法挣脱。
端来一盆温热的水,他将一张帕子拧干,扶起躺在被褥中的男子,要为他擦拭后背:{连起伏的骨头,都开始从他的后背突显出来…}
擦拭的力道不重不轻,是长年累月所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