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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轻的葬礼十分安静,一点也不符合他生前聒噪的性格。
他死于泗水城内的一场内斗刺杀,听逃回来的张家人说,族长在最后的战斗中失魂症犯了,拼尽全力掩护他们撤离,自己却留在了那里。
没人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刺客为掩盖真相,开坝放水淹了古城。
夫诸善水性,吴歌求祂帮忙去打捞尸身,但却无功而返。那水下的淤泥被人用水银封死,其中蕴藏着强大而暴虐的力量让祂靠近不得。
张家人并不都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但都默契的没有在他们刚刚逝去的族长坟前哭出来,只因为逝者的墓志写着:
本人生平最爱整活
但是今天整不活了
美好的仗我打过了
当跑的路我也跑尽了
所信的道我守住了
所以在座的都有
别在老子的坟上哭
谁哭我晚上找谁唠唠
吴歌没忍住笑了,这一笑脸颊边的咸涩就流进了嘴角,不知道张云轻会不会依言晚上入梦来找她唠唠。
后半夜大家都散去了,第二天太阳会照常升起,张家这个庞大的体系还会继续运行。
只剩下吴歌沉默着坐了一夜,墙头的野草幽幽的晃着,晃着。
好像只有风来过。
她将手里的信展开,那是张云轻在去泗水的路上给她写的。
——夜林迷人幽静深
吾却早已许诺言
路途遥远不能眠
路途遥远不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