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很难想象这是个没有意义的构造。
敞开的天花板。
意味深长的烟囱。
打开就会死。
那个「旅馆」里应该有「病坂尼」吧。那究竟是气体、液体还是固体?话说回来,到现在都还无法掌握那个爆炸的真相也真奇怪,凤介到底躲在哪里?柳马差不多也抱绫子抱到累了,不管怎样,柳马都只想赶快找到他然后离开。
警戒造成的胶着与疲劳造成的胶着。正因为双方都只顾着警戒彼此,所有人的反应才会慢了半拍。
这也难怪。谁会想到会有鞭炮从上空掉下来呢?
「——咦?」
「咦?」
以自由落体缓缓回转并甩过来的鞭炮,像是被某人瞄准似的飞进百叶箱的烟囱里——然后爆炸。
砰砰砰砰砰砰砰!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糟、糟糕!谁快去打开!」
「你去开啦!」
「你去开啦!」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村民(为求方便就这么称呼)无视他们,转身面对「旅馆」开始争吵。从手记上可以得知没有人愿意开门,原来是真的啊。
「哦哦~顺利成功了吗!」
从天花板上传来挚友的声音。柳马老实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望去,只见他挂在敞开的天花板边缘——缠绕着枝叶的天花板上。而且只用一只手。
「凤介?」
他的上臂、眼睛、脖子、无名指和中指之间都受了伤,运气实在很差。而且他手指之间的疣被压烂,大量的鲜血将他的手染成鲜红色。他的口袋被血染成一片红,大概是之前一直把手插在口袋里掩饰吧。
凤介装模作样地表现出注意到他们的样子,然后像钟摆一样摇晃身体,跳到下面一层的树枝上。可是他无法承受掉落时的加速度,实际上在抓住树枝的瞬间就掉进草丛(洞窟上方长的杂草中)里。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概是着地处很陡峭吧,他一路翻滚着冲出来,不过这次他有采取护身倒法,没有再次出丑。
「「凤介!」」
柳马急忙跑过去,不过他还有余力自己站起来。虽然中间隔着树枝缓冲,但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最让他感到疼痛的却是被压烂的疣。
「啊啊啊啊…………好痛啊……!」
虽然用身体护住手或许是最佳的护身倒法,但手就无计可施了。看到他仿佛全身血液都集中到手上的出血量,绫子已经超越担心,甚至感到害怕。光是碰到他的手,脚边就积了一滩血。
「喂、喂,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手指之间只要不注意就会自己闭起来……我现在可能有点晕了。」
「你那是贫血吧?」
「凤介,你没事吧?如果不行,可以让柳马背你哦。」
「照这个样子看来,我也会贫血啦。别这样!」
丢出鞭炮的犯人已经下来了,村民却完全没注意到。他们丑陋地互相推卸责任,吵着要对方开门。或许是担心被出血量吓到、脸色越来越苍白的他们,凤介将染血的手放回口袋。最让人看不下去的不是血液,而是他痛苦扭曲的表情,他为什么没发现呢?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从容。
「你刚刚都待在哪里?」
「嗯?抓着天花板移动啊。」
「啥?」
「这里的天花板是树枝交缠在一起,所以感觉就像攀爬架上的网子一样,可以抓着移动。你们下去之后,我趁你们的注意力被引开时从树上爬到天花板移动。我从上方观察你们和这些家伙,把危险的家伙一个一个强袭打倒。」
……该不会树上不时传来的摇晃,就是那家伙从天花板跳下来造成的?
绫子愤恨地瞪着凤介。
「既然你在,为什么不说话!我光是想到凤介你要是有个万一……」
「抱歉抱歉,可是从天花板出声的话,会被其他人听到。不过我原本就认为阿柳会保护你,所以不担心这点。」
「我中途还走散了耶?」
「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确认你保护绫子之后也去探索了。然后……我发现了这本笔记。」
小主,
凤介拿出的笔记和柳马找到的完全相同。他用没沾到血的手将笔记扔给绫子,大概是想避免用沾血的手触碰她吧。他的手掌因为一直抓着树枝,稍微磨破皮了。
「……我看不懂。」
「病坂尼逆家儿荣酒山饵八邪异之醉。旅馆早就客满了,谁去开门打扫啊。为什么没人做啊,白痴吗?要是不找人代替自己打扫,旅馆腐坏的话一切就完了。至今为止你们是怎么打扫的啊?不要杀背叛者,叫他们打扫不就好了?」
凤介念出的文章和笔记上写的一样,但柳马完全不知道那些复杂的汉字要怎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