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用什么材料进行移植?”沈副院长追问。
叶柏生略感诧异,抬眼看去:“当然是用大隐静脉。”
“大隐静脉?”沈副院长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陷入沉思,久久未发一言。直至汽车驶过了两个街区,沈副院长才突然语气严肃地问道:“你有把握吗?”
或许是沈副院长这一天的表现有些令人费解,叶柏生一时不太适应他此刻的严肃态度。然而作为一名多年的医生,叶柏生还是揣摩出了些许端倪。
秉持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信念,叶柏生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动脉旁路移植术理念与沈副院长分享。
“这项手术本身技术难度并不高,真正的难点在于当前的造影设备还不够精细,这就给切口选择和手术方案的制定带来困难。若病变部位位于股腘动脉交界处,我们可以选择大腿下部至股骨内上髁到小腿上部的位置,开出一道弧形切口……”
叶柏生边说边用手比划,同行间的交流总是格外顺畅。
山凹村的叶恒宁大夫说出一句话,沈石头尽管需要琢磨一会儿,但在这个仍以缝补切除为主的时代,移植与修补的理念无疑是个前所未有的创新。尽管二人你一语我一答看似空泛讨论,然而作为曾经的一线外科医生,沈石头自有一双明辨是非的眼睛,他敏锐地察觉到叶大夫提出的方案竟然是切实可行的。
沈副村长听得越来越振奋,忽地问道:“叶大夫,近几日您是否有空闲?”
叶恒宁微微一笑:“除了每逢周一和周五帮衬师傅坐堂看病外,其余时间我倒也清闲得很。”
沈石头闻此言,猛地一拍大腿:“成嘞,济河那边我去沟通,叶大夫,您这就随我一同去趟杭州吧!”
提到杭州,叶恒宁不由得微微拧眉,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杭州叶氏一族。不过,他随即甩开了脑海中源自原主记忆的不适感。
“我有个老战友,十年前战场上负了伤,起初只是小恙,但他嗜烟如命,年纪一大,血压血糖都蹭蹭上涨,结果生生把自己折腾出了个下肢动脉硬化性闭塞症,现如今走路都成困难。他在上海辗转求医,可都说单纯刮除动脉内膜的效果有限且风险颇大,就这么一拖再拖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