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子倔强得很,啥也不愿跟人提,直到上次我去杭州看他才知事态严重。一个枪林弹雨中都不会吭一声的硬汉,居然抹着眼泪对我说还不如死了痛快。我也是一时焦急无措,叶大夫,虽说我已经多年未曾亲自治疗病人,但外科的基本功尚未忘却,我觉得您的方法确实可行。您能否陪我走这一趟?您无需有任何心理压力,就当是多见识一个新的病例。”
“否则……他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哪。”
沈副村长显然是真把这位晚辈叶大夫当成了依靠,连称呼都改用了敬称“您”。面对沈副村长充满期盼而又急迫的目光,叶恒宁并未像沈副村长预料的那样犹豫不决,而是爽快地点点头:“成,我可以去。”
无论是跨县出诊还是跨境手术,对于叶恒宁来说,在上一世都不曾有过畏惧。然而此番行程多半是要担任手术顾问的角色,毕竟即便他口若悬河,沈副村长身为村卫生院院长,也不会放心让一个实习医生独自上阵操作。
“承蒙您肯帮忙。”沈副村长由衷地道谢,言语间满是真诚。
叶恒宁摆了摆手,示意不必放在心上。
穿过法属租界的道路,汽车停在济河乡卫生院门口。四人下了车。
“沈副村长,承蒙您一路相送,就此别过。”理查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向沈副村长致谢。
“哪里的话,应该的。”沈副村长笑容满面,随后从容地下车熄火,走到驾驶位一侧。
他这是要做何事?
“沈副村长,您这是?”白兰德不解地发问。
沈副村长乐呵呵地上了几级台阶,回应道:“叶大夫已经答应陪我去杭州了,我知道实习生请假不易,既然我已到了这里,便顺道帮他请个假,省得来回奔波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