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副院长听闻此言,眼中闪烁出期待之色,“你有把握?”
叶大夫沉默一分钟,“五成。”要在没有任何超声波或CT设备辅助的情况下,仅凭经验确定手术位置的确相当困难,再加上抗生素的问题,没有抗生素的外科手术就如同没有安全绳的攀岩运动,哪怕再优秀的登山者也可能在某一刻失足。
“五成,五成其实已经很不错了。”沈副院长坚定地看着张岩,“五成把握,做不做?”
做?
做什么?
张岩一头雾水,低头瞧了自己的腿,又看了看叶大夫和沈副院长。
“动……动刀子?”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子不敢动!”张岩硬是以半躺的姿态做出挺胸的姿态。
叶大夫:……
“行吧,不动就不动。那我们就回去吧。”叶大夫对沈副院长说道。
沈来气得跳脚,老人倔强,年轻人任性,他觉得自己两边都不讨好。
“还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肚子里有几滴墨水我能不清楚!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你头发都剪了,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照这么说,你爹妈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
张岩低下头默不作声。
张忠良望着沈志坚和叶槐树,开口询问:“沈伯伯,给爹做的手术是您动手吗?”
沈志坚本想告诉他们,他原本计划让叶槐树先看看张石的情况,之后再到杭州的华东乡卫生院找他的那些老同学联合会诊,商定一个手术方案,然后再找个经验丰富的土郎中来做。
然而看着叶槐树此刻的样子,沈志坚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手术叶槐树能胜任。
这是一种源自乡村外科郎中的直觉。
对于疾病治疗的那份自信,并非能伪装出来,沈志坚预感到,叶槐树或许正是最适合操刀这场手术的人。
可要凭借直觉来说服自己以及张家父子,让一个尚无名望的乡村医生做手术,这无疑是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