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僮闻声驻足,左右看看张岩又瞧瞧张钧文,不禁面露困惑之色。
“父亲,沈叔和一柏都在这里,您能不能收敛一些?”张钧文语气坚定。
“收敛?”张岩费力地挺直身子,青筋暴突,“你终于说实话了,你是嫌我没面子是不是?”
“没错,我现在就是个废物,动弹一下痛,不动也痛,大夫说我这条腿得锯掉,锯掉!”张老汉说到这儿,嗓音带着泪腔,“老子这双腿从广东一路走到北京,北伐就是靠它一步步踏出来的,锯了它,不如锯了我的脑袋!”
说着,他又伸出手去摸烟。
庭院内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张岩独自喘息的声音。张钧文眼眶泛红,摘下眼镜擦拭泪水,沈副院长则默不作声。
英雄迟暮,莫过于此。
看着沈来一副哀痛不已的样子,叶大夫轻叹了口气,他早就说过,情感、长辈的颜面,只会拖慢他的动作速度。
“我去瞧瞧。”叶一柏对沈来说了一声,未待沈来回应,他已经迈步走向张岩身边。
“如果你想让这条腿继续留在身上,那就别再抽了。”叶大夫在张岩惊愕的眼神中夺过他手中的烟。
“现在这腿,不动的时候也开始疼了吧?”他蹲下身,按了按张岩的腿,抬头问道。
张岩:???
张岩心中的悲愤被叶一柏这一举动冲淡不少,他转头看向沈来,“老沈,你这学生是什么意思?”
沈副院长一脸无可奈何,本来说好的先悄悄观察一下,结果这小子竟然做得如此光明正大,这让他如何化解这场尴尬?
既然化解不了,索性也就不再尝试遮掩。
“老张,我是特意请叶医生过来看看你的腿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