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麻醉草药后劲太大,冯娃子底子薄,四小时内连受两次全身麻醉,定会落下些病根儿。可他的手术又刻不容缓,只能先等那透视片子出来再说。他叶大夫琢磨着这些,不觉间已沉沉睡去。
“叶大夫?叶大夫?”耳边响起一阵亲切的呼唤。
叶大夫猝然惊醒,“小郑?出啥岔子了吗?”
小郑连忙摆手,“叶大夫,马二爷已经把伤口缝好了,您再过目一下。您怎么就戴着矿灯帽打起了盹儿,这顶帽子可是沉甸甸的,您的颈椎没事儿吧?”
叶大夫苦笑一声,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那里传来阵阵酸楚。“没事儿,回家拿热水敷敷就好了。”他边说着,边摘下矿灯帽走向手术台。
“缝得挺扎实,这麻药估计还得多久才能过去?”叶大夫问道。
“估摸着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理柱应声道。
叶大夫抬眼看了一下手术室墙上的老旧挂钟,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半左右了。
“那就等等吧,大家也别一直站着,找个地方歇歇。”说着,叶大夫寻了个墙面,便径直靠墙坐下。
这手术室的地儿啊,准是村里头最干净的,比自家那床铺还要清爽。理柱看着几个年轻医生眼中流露出的敬佩之情,不由得强忍住了自己想要躺在地上的冲动。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有的找个板凳坐着,有的则像叶大夫一样靠墙歇息,一时间,手术室内白大褂横七竖八,若是换了身破衣裳,怕是都要被当成丐帮弟子了。
“叶大夫,这手术做得成不?娃子能不能熬过来?”小郑护士终究没忍住,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里都在嘀咕的问题。
手术室内一片寂静,收拾器械和记账的护士也都悄无声息地停下手中动作,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望向叶大夫。
叶大夫抬起眼帘,“目前看来还没有形成脑积水,脑内的淤血也属于表层,脑挫裂伤程度中等,伴有轻度脑水肿。生死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