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子不仅仅头部受伤,内脏和骨头都有损,就算人醒来……叶大夫的目光掠过手术台上那张尚带稚气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
众人从叶大夫的叹息中读出了隐忧,表情也随之凝重起来。
这时,沈师傅拍了拍手,打破了这份压抑的寂静,“咱们都是大夫,生生死死的事儿也不是没见过几次了,放宽心,只要过了麻药劲儿他还清醒,这条小命就算是保住了。十岁的小崽子生命力旺盛得很哪。”
“瞧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是要给谁看呐?家属还在外面等着呢。”众人闻此言才意识到,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的那位母亲正翘首期盼。
“啪。”理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搓了搓面庞,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操着不太地道的汉语问道:“是不是感觉好多啦?”
众人一听,手术室内立刻响起了回应的掌声。
叶大夫瞥了一眼沈师傅,嘴角微微抽搐,心想:这“脑子短路、智商掉线”的症状,还能传染不成?
手术室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众人犹如游戏中的地鼠,你冒出头来,我又探出身去,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老长,恨不得直接贴到钟面上。
终于,半小时过去了!
随着时间一到,原本东倒西歪的白大褂们瞬时挺直腰板。
这次负责全身麻醉的是理柱,他快步上前,依旧用略显生涩的中文问道:“冯娃子,冯娃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或许是因为中文表述不够流畅,他又用英语大声重复了一遍,听得沈师傅直翻白眼。
“十岁的小朋友现在大脑可承受不住你这套复杂语言。让我来试试。”沈师傅说着,来到冯娃子身边,语气饱满有力地问道:“冯娃子,冯娃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在乡间简陋的卫生院里,村民们的眼神无不紧紧盯着刘大夫手中握着的老旧注射器,当那一抹深红如夕阳下的泥土般显现时,在场的人心头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