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问题如同重磅炸弹,瞬间击中了那位自诩不凡的读书人,令他瞠目结舌,显然,他自比这两位名相,实乃天方夜谭。
王守仁紧接着抛出更尖锐的质问:“然而在这浩瀚的书海中,渴望成为范文正公,立志成为于少保的读书人何止百万,那么,这百万豪杰在土木堡的烽火之后,又留下了怎样的足迹?”
“鞑靼铁骑压境,你们有勇气挺身而出,与之拼死一战吗?”
……
王守仁的话语如同一记记重锤,敲打着在场的每一位读书人的心扉,他们或沉思,或羞愧。
“你们真的记得于少保的克敌之策吗?”
“……”
“你们知晓鞑靼弓马之术的破绽吗?”
“……”
“你们可曾了解居庸关外的那条河流,它究竟有多宽,叫什么名字?”
“……”
“你们又是否知道,鞑靼之马与西域、朝鲜之马有何区别?”
“……”
面对王守仁的连珠炮,众人无言以对,显然,他们对这些军事知识一无所知,却仍敢将范文正公和于少保的名号挂在嘴边,这不免让人感到羞愧。
王守仁长叹一声,摇头道:“鞑靼铁骑如狼似虎,天下读书人空谈阔论者众,自诩为于少保、范文正公的英勇之辈亦多,然而,百五十万的读书人,竟无人敢挺身而出,以林法制服鞑靼。他们自文皇帝横扫大漠以来,便如影随形,年年侵扰,直至土木堡之变,百姓流离失所。难道百五十万的读书人中,竟无一人敢挺身而出,誓死扞卫家园?”
……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沉默,人群中的神色各异,仿佛被王守仁的话语击中要害。
这尖锐的讽刺,一时之间竟无人能反驳。
就在这时,朱厚照与林蒙悄悄步入会场。朱厚照此刻正是春风得意,对这些慷慨解囊的读书人,他自然是感激不尽。听着王守仁的犀利言辞,他忍不住暗自叫好,并向林蒙使了个眼色,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林蒙的眼中闪烁着掩不住的骄傲,他不仅是一位慈父,更是一位智慧的引路人。看着自己这位弟子日渐展现出大儒的气度,他心中暗自欣慰,仿佛看到了未来那颗光芒四射的星辰,即将在他眼前熠熠生辉,令他目不暇接。
林蒙紧紧盯着王守仁,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那即将爆发的圣贤光芒。
今日的王守仁,似乎心中激荡着澎湃的激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锋芒,追问:“何谓良知?你们心中都怀揣着对范文正公、于少保的敬仰,这不就是良知的体现吗?可你们口口声声谈经论道,却对国家的危机视若无睹,你们能撼动鞑靼人的铁骑分毫吗?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即便胸怀圣贤之道,也不过是无用之辈。到了关键时刻,你们除了以死殉国,又能有何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