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薛玉书撑不住,必要进行取舍。
寒门子弟入了官场,也并非人人都能坚守本心。
许多人入了这名利场,便迷失自我,借着手头的一点权势大肆敛财。
又因在派系中有人保,旁人轻易动不得,久而久之,蛀虫便会越来越多,尾大不掉。
如此下去,天子对朝堂的把控就会日趋减弱。
天元帝登基时,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已弱到极限,他就不得不蛰伏。
一旦有机会削弱派系势力,他必不会放过。
然这等机会要靠等,也不可莽进。
恰如此次,沈逾白送上去的名单足足有三十多人,可天元帝只收拾了两个人,且都是于门中人。
为何?
因为那折子上的人太多了,也太关键了。
天元帝如今还没实力将于门彻底铲除,就只能徐徐图之。
如此一来,能用那半遮半掩的折子充盈国库,又大大削弱各方势力,还能救灾,便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想要成为陛下手中的刀子,就要够干净。
现在的刘门太脏了。
需薛玉书自己清洗干净,方才能让天子安心。
薛玉书喃喃道:“原来这便是破局之法。”
他自是不愿对门内之人动手。
可若不动手,只能大家一起被吃掉。
“薛先生动作需快些,刘先生死在任上,可谓鞠躬尽瘁,必会让陛下动容。若时间拖久了,再深的感情也会淡去,到时一个腐朽又注定衰落的派系就没救的价值了。”
久之生变。
今年是薛玉书最有可能入阁的时候,一旦错过,此生与内阁无缘。
薛玉书目光落在眼前那杯美酒上。
一旁的崔明启开口:“你可想清楚了,这美酒喝下去就是对身子有妨害的毒酒。”
薛玉书笑道:“那又何妨?”
端起,一饮而尽。
以前的他能退,是因身前有人挡着,往后就没有了。
空酒杯露给沈逾白看,只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