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什么不说……”谢辙仓皇道,“我们、我该——我该怎么办?”
“大概是因为那时,隗冬临随封魔刃卷入天泉眼中。她遭遇不测,叶姑娘才……”
凛天师没能说下去。
神无君顾不上太多感伤,????????????????他的冷静显得颇为冷酷无情。可他就自己是否该为皎沫的死自责也没有时间反思。战局变幻莫测,他没有一丝空闲去扮演一个感性的角色。
“……那又是什么?”
凛天师最先转过头去。那一瞬间,一种无言的惊惶将他瞬间笼罩。向来沉着的他在看到那离奇的场景时,也难以保持镇静。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佘子殊的身上,长出了细细的、碧绿的花梗。它们最先从她血淋淋空荡荡的胸口中涌出,陆续也从她的眼耳口鼻中钻出来。许多花很快从侧方绽放,越来越大,与其说在生长,不如膨胀来得贴切。那些植物的部分,还有她肉身的部分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受控制去抓挠自己的脸,但溃烂的地方还在扩散。伤口像是化脓,液体溢出,花的部分便更受滋润。皮肉终究还是腐败了,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她的骨却在随着花生长,从美丽的皮囊中脱壳而出,如蛇或鱼尾的脊椎节节攀升,在一片烂漫中不羁地摇曳。那些花的中央则生出眼珠来,灵活地转动着,无数道视线贪婪地扫视着周遭的一切。四下巨大的彼岸花也攀附到那主体之上,不顾一切地生长。甜美而溃烂的气息席卷而来。
神无君径直走向倚靠在石壁的皋月君。她倦怠的脸上有一丝听天由命的浅笑。
“你究竟造出了一个怎样的怪物?”
“你大约忘了,曾经为我们管束,又被击败的恶使,终归是人类的姿态。它们未能与人间之恶实现真正的融合。你记得吧……被扼杀的,只是恶名的萌芽。而那些妖变的孩子们,即便在消亡之时也保留着人的本性。良知也好,贪欲也好,其他什么都好,那都是真实的人性本身。可那姑娘得出的答案,让她放弃了自己的心……你说啊,阴阳往涧——”
神无君紧盯着她。
“失去了心,失去了最后的人性……那样的孩子,究竟会变成什么?”
闇昧迷理,是谓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