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芍学着仲弘的四川话腔调,说:“仲弘老弟哟,你讲的么子话嘛?都是革命的同志,哪来的负荆请罪呢!”
湖南潭州的赤芍,用潭州口音,学着讲四川话,讲得五分像,五分不像,把一帮人的肚子都笑痛了。平常不苟言笑的京墨,脸上的笑意,从眼镜里溅出来。
赤芍半躺在床上,从被窝里抽出右手臂,向窗外的群山一挥,说:
“我听战士们说,我们的队伍里,有人怀疑,红旗到底能打得多久。我花了三个多月的考察,我得到的结论,是这样的,我们革命的高潮,即将到来。它是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了桅杆尖头的一只船船;它是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它是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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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弘说:“赤芍同志,我专门去了一趟上海,能至同志、大鸾同志认为,我们犯了历史局限性集体错误。能至同志说,党的书记多负责任,绝对不是家长制。我以前说过,前委同志号召大家努力来争论,是犯了极端民主化的错误。京墨同志挑起路线之争,犯了企图挑起党内派别斗争的大错误。中央承认赤芍同志的领导是正确的,必须由赤芍同志主持工作。”
“君迁,你给我拿一支烟来。”
说是拿支烟,烟丝和旧报纸切成的卷烟纸,还在君迁口袋的油纸包里。君迁帮赤芍卷好喇叭筒,递给赤芍,点上火。赤芍吸了一口,吐出烟雾,说:
“真理必须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我现在有个构想,是如何建立一支绝对服从党的领导,必须全心全意为党的纲领、路线和政策而奋斗的新型人民军队的问题。”
赤芍身体大差,仲弘请闽西特委的绍箕书记,找了一副担架,四个战士,送赤芍回古田。
赤芍躺在担架上,向绍箕挥挥手:“再见了,绍箕同志;再见了,日新同志;再见了,苏家坡;再见了,福音医院。”
君迁说:“赤芍,你忘记说,再见了,蛟河那个山洞。”
仲弘问:“君迁,蛟洋那个山洞,是怎么回事?”
“我们夫妻两人,初来蛟洋,住在一个乡绅的废弃的老宅最里边小阁子,一床,一桌,一灯,一砚,见证我共患难见真情的日子。出于安全,我们白天躲在屋后那个天然的山洞里,读书,写笔记,晚上偷偷摸摸回来睡觉。这两个地方,才是我君迁永远值得记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