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士颂率军来到阆中城下,眼见这山城位于嘉陵江边,几乎三面绕水。
阆中东面的山脉属于巴山山脉,西面属于剑门山脉,和所有益州重镇一样,这里虽不是闻名天下的要塞,但也算是得上易守难攻之地。
按照法正的建议,士颂亲自率领一支小部队来到了阆中城下。
他身后,不过颂卫营两千余人,以及部分白水军和巴郡军中的降卒,这些人都是名义上投降了士颂,但是内里还是犹豫不决的一些人。
本来士颂原本的安排,是准备让这些人当运输部队,或者做做军队中的苦活累活。
但是法正显然预料到自己不怎么喜欢,也不怎么信任这些人,于是给建议自己让这些人来攻城,以收获奇效。
“只要尔等尽力攻城,奋勇杀敌。城破之后,尔等便可和我荆州军旧部一样,享受各种优待,城中府库财物,也优先由尔等挑选,尔等的任务,也很简单,那就是冲入阆中城,打开城门,接应我军精锐入城即可。”
胡车儿扯着自己的嗓门,对着被逼上一线的益州降兵进行鼓动。
这些人被放还自己原来的武器,衣服也全部进行了更换,倒是没有换成荆州军的盔甲,但也统一更换了颜色,从原来橘黑色的布甲,换成了浅黄色,以便在战场上区别他们和敌对的益州军。
“不就是拿我们当喂刀的部队吗?说的那么好听,荆州军中那么多铁甲部队,还有弩车部队,都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行军,却让士颂带着最精锐的亲卫队,押送我们几千人来这里送死。”
“这阆中城又不是什么雄关,要是荆州军主力全力一击,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说起来,就是士颂不信任我们。”
“是啊,我可听说了,士颂这小子攻长沙的时候,就逼着荆南的降兵当过喂刀的部队,在关中和西凉军交手后,越发喜欢用这种方式了。”
“而且西凉军中,赶着数十万百姓送死的那谋士,现在就是士颂的谋士,好像叫假的真的什么的。”
“是西凉贾诩,天下最毒的谋士。对,一定又是他给士颂的建议,让我们去消耗这阆中城内的守军,而后他士颂好轻松拔城。妈的,让我们用命,给他填功业,老子真他吗不爽。”
被逼到一线的降卒中,本来就不满的情绪,三三两两的对话之后,大家更加不爽了,甚至不少话语都隐约被胡车儿听到,但胡车儿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胡车儿早就按照士颂的布置,在这支部队的身后,由自己的一千颂卫营战士,组成了督战队,这五千降卒若是想要逃回来,那结果就是被荆州军以临阵逃跑的罪名给就地正法。
士颂的举动,明显已经不是在逼这些人去拼命了,这摆明了就是逼他们临阵叛变。
“攻城!”士颂一声令下,胡车儿立刻逼着这数千将士向阆中城发起了进攻。
城楼上,张松和法正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
法正立刻对着这群军士喊起来:“诸位,诸位!大家都是益州子民,何必为了荆州军拼命,和我们川中乡人搏杀呢?”
“诸位,快快和法大人一起劝说啊。”张松也在边上喊了起来。
于是很诡异的一幕在战场上出现了,阆中城城墙下,正在搏杀的双方,有的人呐喊着射箭,有的人劝说对方快点上城楼来回归益州军。
若是从前,士颂当然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让刚刚投降的军队里面的最犹豫,最不靠谱的一群人,还没有完成思想的转换,也没有收押对方的家人和人质,就派这些人冲上去,跟敌人拼杀。
但是现在,士颂不在乎这些,这些人临阵倒戈,再回到益州军的一方,对于他而言,无所谓,他的心中已经有自己的安排了。
阆中城城墙上的战斗十分拉胯,攻击一方没有士气,防守一方不停地劝说。
张松甚至走上城楼,高声下令益州军将士不要下死手,一定要劝说这些被荆州军抓走,被威胁来攻城的“老乡”们以机会,让大家能回归益州牧刘璋大人的麾下,继续为守护益州而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