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大湖,波光粼粼,微风拂动水面,清可见底的湖水倒映着夜晚的模糊树影。
湖里,一对男女水中纠缠,他们已经忘记所有,在这一刻只是享受彼此的好。
月上中天,黑暗的夜晚更亮,可他们仍不愿分离。
“有时候我在想,你不是五毒教的圣子该多好,如果你不是,那你又该是一个怎样的人?”
面对这样一个人,花蓝咫这个人,江瑚每每都是痛苦的,因为他对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感觉到了厌恶和痛恨。
可是,为了活命解毒,他无法离开这个全身都是毒的女人。花蓝咫毒,她非常毒,不仅仅因为她是五毒教圣子,不仅仅因为会用毒,只因为她这个人就是毒,无论谁和她在一起最后都会被毒倒。毒不死,却又生不如死的那种感觉。
可那么多的事,人又怎么忘的了。对江瑚而言痛苦已经多过所有感情的综合。
江瑚连连叹气,道:“我真的很难想象,你这么样一个人,到底还能怎么活,就算你不在五毒教,我想你也一定是个魔女。”
这是他的心里话,因为和一个魔女在一起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哼……”
花蓝咫白了江瑚一眼,她当然生气他这么样子和自己说话。
可是,她并不反驳,柔柔的道:“是,你就变着法儿,拐弯抹角的骂我吧,反正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除了你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给我这种感觉,我是缠定你了。”
这也是她的心里话,要不然那么厌恶男女之事的她,怎么会一次次找江瑚做这种事呢。可惜江瑚判断不出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他心里的伤太痛了,痛到无法相信她。
江瑚不想再这样纠缠,转移话题,道:“我觉得我可以了,是时候可以将骨铠散去。”
“你什么意思?”花蓝咫有些惊惧的看着他。
其实,江瑚不想把难听的话说出口,他这话的意思是:我身中的噬身反元毒已经有法子可以解除,这次散去骨铠后,噬身反元毒若真能解,以后我们就不用做这种事,我们之间这种亲密的关系,是时候该结束了。
已经有了些许气色的雪额蹙的很紧,她直勾勾看着他,怒色渐浓。
“你这么利用完我就不要我了,你是不是这意思?”她有些发狠,咬着牙齿把话从齿逢间挤出来。
他有些逃避她的目光,却开口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以后不必再做这种事,既伤害你也让我觉得难受。”
江瑚确实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在和她继续保持这样亲密的关系,作为一个男人,他心理那道坎始终让他难受。可是他不想伤害她。
听完了她的话,花蓝咫更气更怒,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原本还小鸟依人温温软软的她立刻和江瑚分开,吼道:“我明白,我明白了!”
她立刻游上岸,披上衣服扬长而去。
江瑚没有去追,他当然也不能追,就算是负了心,那就让自己错一回吧!
“等你知道我不能留下,甚至不会再回来,你只会更伤心。我也没法子面对你了。”看着她恨怒离去,江瑚喃喃自语。
他的心一直都很痛,现在也依然痛!
江瑚没有走,潜入了湖底,骨铠当即覆盖全身,他要立刻散去骨铠,尝试能否解除噬身反元毒,即便拼着元气大伤,也在所不惜。
曾经,百松重伤,落入江瑚的家里,那时百松几乎可以说是半条命进了鬼门关,全身粉碎性骨折。很多年后江瑚才了解,百松会受那么重的伤,正是因为骨铠被人打得粉碎。
骨铠是由人体骨髓精华所凝,内蕴肉身大道之力,就相当于是人的骨头,骨铠一旦破碎就等于断骨。现在,江瑚却要将骨铠散掉,这无异于是抽骨拔髓,其中的凶险无人能想象。
恐怕,这抽骨拔髓之痛,就能让人死个千八百回了!
疼痛是一定的,当江瑚将骨凯内蕴含的大道之力散去,他就已经感觉到了痛苦。
不过一刻钟时间,清澈湖水开始变得混浊,其中带着丝丝樱红,水更是像沸腾一般一个个水泡从湖底冒上来,含着一股股墨色烟雾。
到底有多痛,此刻再也没有人能够理解江瑚的感受……
期间,他从湖底漂上来两次,因为太痛他没有办法再去散掉骨铠,他甚至在想:要不还是算了,反正有花蓝咫在,这毒解不解都一样,实在太他妈的痛了。
可是,每次这样想,他就会想到双妃,想到秦玲玄,想到自己的亲人们,他们的身影面容就像是刻画在脑海里了,一个接着一个出现,让江瑚又有了勇气。
“这么对年了,风水道界还在吗?她们还好吗?”
“我还来得及回去救她们吗?我……”
忽然,江瑚一咬牙,独手狠狠地撕扯下了一块骨铠,灵力化作最锋锐的力量,一分一分消磨骨铠,粉碎的骨铠齑粉伴着鲜血化入湖里。
“太他妈的痛了……”
月西坠,山林野湖中发出着一声声惨嚎,惊得鸟飞绝,走兽散,草木都被那一声声间断的惨嚎音波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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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洒下温暖的光,直到中午变得毒辣,就是在树荫下也不觉得有丝毫凉爽,风也是热的,吹的人心里烦闷。
可是,那一声声惨嚎,直到此刻还是没有停止,只不过中间间隔的时间越来越久,每一声响起都能把人的心震碎。
白发女人一身丝绸白衫,坐在树下,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脸上的愤怒已经无以复加,汗水一滴滴掉落。
昨夜,她本来是要走的,越远越好,可当她听到有一声惨叫传来,她就不走了……
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再也坐不住了:“活该的王八蛋……”
她怒骂着,似乎是想要压下一声声的惨叫。
花蓝咫当然没有走远,就算再愤怒她也不会忘了就算赔上命也要做的那些事,要做成这些事她少不了姓江的帮助。
然后,她就坐在树下听着那一声声嘶嚎,一开始她还有点高兴,因为这个要抛弃她的王八蛋终于受罪了,他活该。
可是越往后听,她就觉得这声音越瘆人,已经堪比五毒教地下的那座人间地狱。然后她就想,“这家伙到底怎么样,声音怎么没了,不会是死了吧?”
当她按耐不住想去看看,忽然间又是一声惨叫,这一夜,她就这么反反复复的想着这一件事,想去看看姓江的死了没,她又拉不下脸,可只是这么等着实在焦急。
又是一天过去,天上无月,森林里黑漆漆,寂静静。
“啊咔……”
惨叫声间隔越来越久,森林里只剩下这一种响亮的声音。
花蓝咫还在,内心的煎熬也更重。
“该死的王八蛋,趴在老娘身上享受的时候没想到今天吧,活该,报应,我呸……”
不管怎么样恶毒的脏话她都已经骂过,现在实在是没词儿了。
“姓江的,恭喜你终于受尽了剥皮抽筋之苦,可惜了不是老娘亲自动手……”
“哼哼,等你回来,老娘非要再让你知道知道老娘的手段,比这更痛苦十倍百倍千倍万倍……”
“姓江的,你个杀千刀的怎么没声儿了,你倒是再叫一声给老娘听听呀……”
等了一会儿,可还是没声音,花蓝咫满面怒色也渐渐散了开:“真没声儿了,真死了?”
她仔细听着,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喂……骂我呢?”
突然,一道极其沉痛,但声音沙哑微弱的声音在前方暗林中传来,紧接着爬动声响靠近。
“嗯?”
花蓝咫当然认得声音主人是谁,她故作脚步轻快,却极快的走了过去。
“呦,还没死呢,哈哈哈……”
看着江瑚趴在地上,全身上下似乎没有骨头一般瘫软,双腿纠缠在一起十分不正常。
花蓝咫却笑了,抬脚踢了江瑚一下。
江瑚吃痛,含糊不清道:“麻烦你不要碰我,我好像得了脆骨病……”
“脆骨病?”花蓝咫蹲下身难以置信看着他,脸上终于有了少女般的笑颜,戏谑道:“还脆骨病,瞅你拧成这样儿,我看你是得了软骨病吧。”
“啪”的一声,花蓝咫抬手就在江瑚光溜溜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江瑚刚刚从湖里爬出来,当然没衣服穿,湿漉漉的全身沾满了泥土和草芥,手脚软塌塌的都快要拧成麻花了,疼的要命,挨了花蓝咫这一巴掌,顿时昏了过去。
“哼,活该,软成这样子,不知道还硬不硬的起来……”
……
等江瑚醒过来,他们还在森林里,不过不是住,而是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