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鸣还是不放心,特意让徐文回去跑了一趟,得知母亲真的只是着了凉才放心。
第二日徐凤鸣去学院,刚一下马车,就看见昨日停在赵宁家的马车停在学院外。
“这不是隔壁那家人的马车吗?”徐文说:“哦,不对,是隔壁那家人的亲戚朋友的马车。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们也是祭酒的亲戚?还是说那个怪人要来读书?”
“哪个怪人要来读书?”苏仪跟姜黎从另外一辆马车上下来,显然,两个人是一起来的。
姜黎见着徐凤鸣,两个人点头打过招呼。
徐文说:“住我们隔壁的怪人。”
苏仪:“你们隔壁不是个空宅子吗?什么时候住人了?”
“今年春日里搬来的。”徐凤鸣说:“有几个月了。”
“是啊,他家的猫还时常来我们家呢,少爷每次都让我喂它,那小畜生是只白眼狼,还把我家少爷抓伤了。”徐文越说越生气,有些愤愤不平道。
徐凤鸣瞥了徐文一眼:“徐文,就你话多。”
此时,赵宁跟一个男人从学院里出来了。
赵宁仍旧一身黑衣,脸颊两侧垂着两条金红两色编织的绦子,一张脸平静淡漠,眼神冷漠疏离。
他身边跟了个穿着讲究的男人,这男人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看不出实际年龄,不过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
二人身后跟了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和一名抄着手,亦步亦趋的男子。
这男子身材高大,漫不经心地跟在赵宁身后。
几人走出来时,那身着华服的男人礼貌地冲徐凤鸣几人点了点头,赵宁则瞥了一眼徐凤鸣的手,一眼便瞥到了徐凤鸣手上的血口子,旋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就是这人?”苏仪看着那几人走过去,问道。
徐凤鸣点了点头,徐文说:“穿黑衣的那个就是。”
徐凤鸣几人等这几人上了马车后才往学院走去。
“我让欧阳先生和郑琰留下来陪你。”马车里,那身着华服的男人道。
赵宁看向窗外的街道,冷淡淡吐出两个字:“不用。”
男人:“那就让郑琰留下来保护你。”
赵宁不为所动:“不用。”
男人说:“你身边总得有人跟着……”
赵宁:“我能照顾自己。”
“你……”男人拿赵宁没办法,只好妥协道:“那好吧。”
“那我给你派两个洒扫婆子总行吧。”男人说:“总要有人伺候你的饮食起居。”
这次赵宁没吭声了,马车里静了一会儿,男人又说:“这京麓学院是晋文帝时期便创建起来的学院,几百年间一直人才辈出,方有如今的名冠天下,你如今能拜入这里,足以证明了你的天资,若是能潜心修习,将来必定有一番作为……”
赵宁:“知道了。”
男人见赵宁聊天的兴趣实在欠奉,眉宇间又夹杂着几缕烦躁之意,只得不再言语了。
反而是那名名唤欧阳先生的老头子说:“凡是出自京麓学院的学子,具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本事,老夫认为,公子若是能结交些同窗,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赵宁静了片刻:“嗯。”
马车里又陷入一片沉默,只听见马蹄声以及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
车外,郑琰偶尔提鞭抽一下马,马车驶到城郊赵府前停了下来。
赵宁临下车前,男人又问:“真不用让郑琰留下来?”
“不用。”赵宁起身,躬身掀起车帘下车。
男人突然喊了他一声:“阿宁。”
赵宁突然回过头来,看着男人。
男人看向赵宁的眼神略微有些复杂,他看了赵宁一会儿,说:“好好照顾自己。”
“嗯。”赵宁下了马车。
郑琰重新坐上马车,朝站在一边的赵宁略微点了点头,扬起马鞭一挥,将马车赶走了。
马车托着浓密的尘土疾驰而去,赵宁一直等到马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才进了府门。
“主公,真不用人跟着公子吗?”马车里,欧阳先生道。
“唉——”男人叹了口气:“你也看见了,他不让。自小便是这个性格,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公子自小便受了不少苦,性格孤僻倒也情有可原。”欧阳先生说:“只是如今他孤身一人在这处,身边没人照顾,只怕他会有危险。主公,属我直言,你一身筹谋尽数在公子身上,若是公子有个万一,只怕会功亏一篑,再者,夫人也放心不下公子。”
男人沉默片刻,说:“郑琰,你去保护公子,他不想让你跟着,你便暗中保护,不要让他知道也就是了。”
郑琰在外道:“那您呢?”
男人道:“你去就是,我自有安排。”
郑琰:“是。”
这日徐凤鸣下学归来,见赵宁家门前的马车已经不见了。
“走了吗?”徐文说:“这家人到底什么来头?”
徐凤鸣没吭声,抬腿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