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人逃遁,我们也一起追了出来,只是可惜,到了这个地方就彻底丢失了那人的踪迹,适逢李公子人在左近,而且身上还有打斗痕迹,所以我们就误会了。不到之处,还请李公子多多海涵。”
登云阙虽然是释门弟子,但是知道的人却并不多,在外面他也一直隐藏着这个身份,故此也不与贞识师兄弟相称了。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能够和他们两个人交手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偷盗释门在隐洲的所得,就像李博服自己,这隐洲之上的东西于他而言除了新鲜,其实有用的东西却并不多。
只是李博服也就姑且信了,面上挂起了三分笑意,对着二人抱拳回礼道:“原来如此,难怪二位会如此焦急,可是情有可原的。既然二位还要继续追敌,那我就不打扰了。”
误会解开,李博服便转身要离去,却见登云阙眉头微挑眼神闪烁,突然开口喊道:“李公子还请留步,敢问李公子适才所使的剑势,不知是何人所授?”
李博服转身回头,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见过我这剑势?”
登云阙点头道:“双手双剑,正反而持绝不同向,与我的一位旧友倒是有几分相似,而且你适才最后一剑出手时多次停顿,虽然比我那朋友的威势强得多,但是其中的味道却是一样的。”
李博服有些惊喜的问道:“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姓韩?”
登云阙心中咯噔一下,面上的笑意涌出却不是为了李博服,而是因为他猜对了。
登云阙所谓的旧友,其实就是早就已经死了的从人韩中官,他见到了李博服的持剑手法,和最后一剑的剑势,就在猜想二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果不其然,真让他猜中了,登云阙立刻摆出一副他乡遇故知的亲切面孔,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不知李公子和他可是知亲故交,同门师兄弟?”
李博服摇头回道:“并不是,我这剑势其实是当年我偶遇的一位老师傅交给我的,他也姓韩。韩师傅悉心教导了我三个月,将所有本事倾囊相授之后就走了。”
“韩老师傅一直在找一个人,是他的弟弟,多年之前离家出走了。我受过他的恩惠,所以这事情我也一直放在心上,不知道你的这位朋友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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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云阙心中狂喜,果然一切如他所料,朝着他预期的方向去发展了,但是他面上却又装出一副哀伤的样子,长长的叹气之后欲言又止的说道:“真是遗憾,这位朋友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李博服看着登云阙的神情,疑惑的问道,“看你这语气,似乎这件事情还有隐情?他是怎么死的,仇杀?”
登云阙抿起嘴唇,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李博服看着他扭捏的样子心中冷笑,但还是再三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你能够坦言相告。”
登云阙这才开口,有些踌躇的说道:“哎,这件事情实在是不适宜告诉你,但是韩先生确实是死于他人之手,我虽然一直想着要为他报仇,但是无奈对方的身份和势力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原本被他呼来唤去,为了笼络人心和立威,生生将舌头都拔掉了,身死之后差点连尸骨都要弃之不顾的韩中官,此时却成为了“韩先生”。
李博服凝眉道:“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云阙皇子你也有所忌惮,不敢直言相告?”
登云阙佯装出再三犹豫,而后长长叹气道:“既然李公子再三追问了,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了,杀死韩先生的人,正是上清宗那位虽然年轻辈分却高的天缘真人,真名李元锦!”
“正是因为他师兄的天真的胁迫,让我只能在边上,眼睁睁的看着韩先生身死却又无能为力,之后想要替他报仇,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李博服好奇道:“听你的意思,天真并没有直接出手,是吗?”
登云阙楞了一下,旋即开口道:“是的,当时他乃是仙人境,直接出手唯恐天下人嗤笑,就只是将我压在一边,我当时境界低微,无奈只能受制于他。”
听完这话,李博服久久沉默,而后抱拳道:“多谢云阙皇子坦诚,李博服知道了。若是此间无事,我这就先走了。”
登云阙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再留他,与贞识一起施礼送别。李博服走出去不远,突然转头问道:“云阙皇子,我还有一问,二人交手之时,各自是什么境界实力?”
登云阙想了想,还是之言相告道:“二人境界相仿,都是金丹,但是那天缘仗着手中长剑凶威,还是力压了韩先生一头。”
李博服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掉转云头翩然远去,须臾不见。
贞识适才一直都没有说话,这会儿才开口道:“师兄,这招‘祸水东引’恐怕难成啊,李博服问的仔细,师兄又只能如实相告,恐怕难如师兄所愿。”
登云阙冷笑道:“未必,李博服越是问的仔细,我越是如实相告,他就越有可能产生兴趣。只要他去找上李元锦,那么必然会给他带来诸多麻烦。”
“我赌的,并非李博服的报仇之心,而是他对于自己剑势的自信,上清宗也是用剑宗门,他引以为豪的剑势曾经败过,你说他会不会生出再战一场的心思?”
“种子我已经种下了,至于长成什么样子,那就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