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又说:“这次我没找到二哥。昨天在路上我又想了个办法,本来打算我和卢大哥、徐三哥,约着展兄一起到茉花村,找双侠丁家二兄弟,大家一起商量个主意,找到老五,要回三宝,然后一起回来了结此案,没想到展大哥竟然一个人走了。这件事看来要大费周折了。” 公孙策问道:“依四弟你看,现在该怎么办呢?” 蒋爷道:“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我们弟兄三人明天禀明相爷,先到茉花村,见机行事吧。” 大家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
原来南侠展雄飞一直耐着性子等蒋平回来,可左等右等,好些天过去了,蒋平还是不见踪影。展爷心里暗自琢磨:“蒋泽长说话那语气,隐隐带着激将的意思。我要是真一直傻等他,那岂不是显得我展某离了他就办不成事似的。倒不如回禀恩相,领个路引,单人独骑前去。” 主意已定,展爷便回明了包公,带着路引,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了松江府。
到了松江府,展爷投了文书,表明要见太守。太守一听,不敢怠慢,连忙把展爷请到书房。展爷见这太守年纪不过三十来岁,正值风华正茂,旁边还站着一位老管家,看起来沉稳可靠。展爷正与太守交谈时,突然瞧见一个婆子目不转睛地把他打量了一番,然后向老管家招了招手。老管家赶忙退出去,两人凑到一块儿,咬着耳朵说起了悄悄话。老管家点了点头后,便走进来,在太守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又转身退了出去。
太守听后,马上笑着对展爷说:“展爷,请到后面书房,咱们换个地方好好叙叙。” 展爷心里满是疑惑,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但也不好多问,只能跟着太守来到后面。刚一坐下,就见丫鬟仆妇们像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一位夫人走了进来。夫人一见到展爷,二话不说,“扑通” 一声,纳头便拜,连太守也跟着跪了下来。展爷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伏身还礼,心里更是纳闷得不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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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听太守激动地说道:“恩公啊,我不是别人,我叫田起元,我这贱内就是金玉仙。多亏恩公当年搭救,我们才脱离了大难。后来我参加考试,得了功名,就被外放任职。这几年,托恩公的福,如今我已经当上太守了,这一切可都是恩公您赐予的啊!” 展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故人重逢,赶忙请夫人回避。老管家田忠和他的妻子杨氏也都过来给展爷叩头,展爷一一将他们扶起。之后,众人又回到外书房,此时,酒席已经备好了,大家便入座开始饮酒畅谈。
饮酒间,田太守好奇地问道:“恩公此次前往陷空岛,所为何事呀?” 展爷便把奉命捉拿钦犯白玉堂的事情,一五一十,像竹筒倒豆子般详细地说了一遍。田太守听了,大吃一惊,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说道:“听说陷空岛道路崎岖难行,山势又极其险恶,恩公您就一个人,怎么能去呢?况且白玉堂又是个本领高强的人,他既然躲进了陷空岛,难免会设下重重埋伏和圈套,恩公您可一定要深思熟虑啊!”
展爷听了,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我与白玉堂虽说交情不深,但我们都秉持着道义,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仇隙。等见到他的时候,我也不过是用‘义’字去感化他。他要是能省悟过来,跟我一同前往开封府了结此案,那自然是最好的,我可没有非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 太守听了,心里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展爷又接着说:“如今我有一事相求太守,要是能找到一个熟悉陷空岛路径的人,带我到卢家庄,那就真是感激不尽了,这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太守连忙点头,连连应允道:“有,有。” 随即叫田忠把观察头领余彪唤来。
没过多久,余彪就来了。展爷见此人五十来岁,身材高大魁梧,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余彪先参见了太守,又与展爷见了礼。之后,便赶忙去备办船只,约好初鼓时分动身。
展爷吃完饭,稍微歇息了一会儿,天就已经黑了,掌灯时分到了。展爷迅速扎束停当,告别了太守,同余彪登上了船。船儿在水面上如离弦之箭,向着卢家庄飞驰而去,很快就到了飞峰岭下,他们便将船停住。
展爷严肃地告诉余彪:“你就在这儿探听三天,要是没有我的音信,立刻回府禀告太守。等过了十天,我要是还没到,府中就马上发文到开封府,可千万不能耽搁。” 余彪领命,认真地点了点头。
展爷告别余彪,弃舟上岭。此时已经是二鼓时分,月色如水,洒在山岭上,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银纱。展爷趁着这明亮的月色,来到了卢家庄。只见眼前是一带高墙,墙体坚固无比,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墙边有个哨门,是个大栅栏,紧紧关闭着。展爷伸手推了推,发现上了锁。他猫下腰,在地上捡起一块石片,敲着栅栏,扯着嗓子高声叫道:“里面有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