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这封信,去齐地,找岑莫,交给他。”胡亥将布帛封藏好,让一旁侍候的寺人交给李成。
“诺。”李成心里苦,怎么跑腿活都是自己的。
以三川敖仓为代表,海量的粮食通过河道、沟渠抵达泗水郡,郡守立刻组织人手进行统筹、分藏,并派人宣传、张榜。
次日,郡城相县和各地大城重镇,都开始售卖官粮,视当地粮价,每石粮食暂定价格为60钱~90钱。
与官队前后脚抵达的,是更加灵活的私人商团,他们上岸之初就又接到了那个被讲过一遍的命令,售价不得超过90钱。
耳提面命之下,众人苦笑,好吧,盯得还真紧。那就正常卖吧,一石粮卖个八九十钱出去,抛掉本钱、运粮和人力等花销,五成的利润是有的。
要保证利润,好商好量,这种及时的救援才有下次,发掘、善用、保护人的主观能动性非常重要。
安高作为当地均输官,近期大批招揽有家有室的缺衣少粮者,担任临时吏员,充作权力触手、监督耳目,洒向整个郡国。
郡守和巡察御史对于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人家的爹是平准令呢,这事解决前,谁也离不开人家支持。
当粮食大批量抵近郡国时,部分区域迅速安静下来,灾情得到控制。
但也有部分地区,出现了反向变化。
“钱都交税了,我哪里有钱买粮?”
“买了又如何,剩下这点钱,根本活不到明年秋收。”
“这么多粮食,抢一次就发达了。”
贪婪、愤怒、绝望,各地本就贫穷的百姓、流民,面对政府迟钝的控制粮价行为,并没有出现感激之情。
随后,当各地大城开始施粥时,有的破产者选择安于现状,祈求活命,每日去领一碗粥,苟延残喘。
有的则开始拉帮结派,琢磨别的主意。
别问为什么不施行以工代赈、两难自解,那得粮食特别充裕才行。
目前抵达郡国的粮食,只够平息泗水郡这一百多万张嘴哄抬出来的粮价,能余出一部分施粥赈济就不错了,没多余粮食。
而一天只吃一碗白粥的男女,他不可能有力气干活的。
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景翎抵达了一个偏远些的地方,泗水郡南部徐县,这里靠近淮水。
趁着郡治相城那批废物忙于粮食相关,注意不到这边,他要做件事。
连绵两个月的秋雨,导致淮水水面暴涨,这里本就支流众多,对泗水郡南部造成了一定的洪涝灾害,但到现在还算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