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河掏出兜里的钞票抖了抖:
"救你弟弟是看在钱的份上。"
“现在你弟弟救出来了,咱俩两清!”
说着,
陈大河把钱装回兜里拍了拍:
"这些钱够买断我跟梅花的孽缘了!离了婚,老子一个人也快活,总比跟着你们下坟当土耗子强!"
小周还想说什么,走廊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陈大河循声转头一瞧,
镇卫生所的张大夫披着白大褂匆匆赶来,袖口还沾着饺子馅:
"谁中毒了?"
柱子赶忙抱着小周弟弟冲到张大夫跟前。
张大夫抓起听诊器往耳朵上一挂,
冰凉的铁片刚贴上孩子胸口,
昏迷的男孩突然抽搐两下,吓得柱子差点把人摔地上。
张大夫瞪了柱子一眼:
"慌啥!"
说着,
从白大褂兜里掏出个铝制压舌板:
"掰开嘴我瞧瞧。"
陈大河闻言伸手捏住男孩下巴,
只见大夫举着手电筒往喉咙里照了照,
又翻开眼皮检查瞳孔,
整套动作带着饺子馅的韭菜味儿。
张大夫啪地合上手电筒:
"饿晕了!先吊两瓶葡萄糖,再熬点小米粥。"
说着,
扯过处方笺刷刷写字,钢笔尖刮得纸面沙沙响,
张大夫写到一半抬起头看了陈大河与小周一眼:
"你们这两口子咋当爹妈的?大过年的把孩子饿成这样?"
陈大河和小周听到这话同时僵住了。
炉筒子被北风吹得呜呜响,
陈大河后脖颈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
余光瞥见小周耳尖漫上胭脂红,手指把军大衣的下摆绞成了麻花。
陈大河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大夫您看岔了……我俩不是……”
柱子突然蹿到两人中间笑道:
"咋不是!你看这眉眼,这身量,跟年画上的革命夫妻似得!要我说等开春你俩就……"
话未说完,
陈大河一脚精准命中了柱子屁股:
"少扯犊子,赶紧滚到食堂要饭去!粘豆包揣两个,再讨碗棒子面粥!"
等柱子骂骂咧咧走远了,
陈大河有些尴尬的看着走廊的灯泡滋啦滋啦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