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看了看陈大河,有些犹豫道:
"那个……我是医院护士的事……是李教授编的。"
说着,
小周盯着柱子给找的一双露棉花的布鞋尖继续道:
"介绍信也是假的,我其实是考古系的大学生。"
陈大河听完怔了怔,
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看到过小周手上的老茧,比梅花拿绣花针的手还粗糙。
原来是握洛阳铲握的啊。
还没等陈大河咂摸出味来,柱子拎着网兜撞开了门:
"大学生好啊!将来你俩孩子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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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河抄起长椅上的虎皮就砸了过去:
"你他娘属驴的是不?耳朵那么尖!"
小周憋着笑蹲下身给弟弟掖被角,
顿了顿语气有些低落道:
"等输完液,我们就买票回上海。”
柱子抹了一把眉毛上的结霜,嗐了一声:
"回啥回!我刚去供销社打听了,往县城的班车得停到开春!"
说着,
柱子故意冲陈大河挤了挤眼:
"要我说,你跟你弟俩就住大河那屋,反正他家炕大,睡四个人也完全没问题!”
陈大河闻言翻了个白眼。
摸出裤兜里那沓大团结,
唰地抽出半沓递给了小周:
"回去也好,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危险也多。"
小周盯着那摞钞票没动弹。
窗外的北风卷着雪粒子顺着掀开的门帘子往走廊里灌,
把纸币吹得哗哗翻动,
1980年版的工农兵头像在两人中间忽闪忽闪的。
小周突然抓起钱往陈大河怀里塞,
"陈大哥,这钱我不能要……"
陈大河赶忙退后两步:
"拿着!当给你弟买大白兔了!"
说完,
陈大河转身拽着柱子往外走:
"你俩走我们不就送了,我们还要去城里卖虎皮,卖完虎皮还有其他事要办,提前祝你俩一路顺风!"
小周追出去时,
马拉爬犁已经冲进了雪雾里。
陈大河灰扑扑的棉袄和柱子那件炸棉花的破袄渐渐融成个黑点,
马蹄声混着柱子的破锣嗓顺风飘来:
"……上海姑娘就是水灵,那腰比墓道里的陶俑还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