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忽然指向崖下云雾缭绕的官道:"三日前有流民误入山谷,说淮阳王在找能造连弩的匠人。"
乔冉心头一紧。原着里淮阳王嫡女正是季禾煜命定的妻。
"我告诉他们,深山里住着对老夫妇,最擅制耒耜。"季禾煜将大氅披在乔冉肩头,指尖状似无意地抚过她藏在衣领下的红痣,"今晨我在后山埋了最后一批弩机,姐姐要不要猜猜,我拿什么做了机关锁?"
乔冉想起昨夜消失的翡翠耳坠——那是季禾煜在她生辰送她的
刚要发问,却见季禾煜从怀中掏出个鎏金筒:"姐姐教我的摩斯密码,我刻在机括上了。"旋开筒盖,羊皮上密密麻麻的圆点拼出"冉"字八十一画。
"若有人强启机关,"他将铜筒放入乔冉掌心,金属触感滚烫,"便要看他们能否解得这异世文字了。"
樱瓣簌簌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
乔冉忽然看清他腰间新佩的玉珏,镂空处嵌着的正是她去年生辰随手赠的玻璃珠。
这四年间,她那些来自异世的零碎物件,早被少年不动声色地编进每道命纹。
"阿煜,等战乱平息......"乔冉望着官道上隐约可见的旌旗,那是原着里淮阳王军的玄鸟徽记,"我想去江南看真正的运河。"
季禾煜正用剑尖在泥地上演算屯田赋税,闻言笔锋一滞,墨迹在"丁税"二字上氤开重痕:"好。"
他忽然勾起乔冉一缕散发别至耳后,"到时我给姐姐造艘不用帆的船,就像你画册里那个......汽轮机?"
乔冉望着他鼻梁上沾的墨点,突然想起今晨在空间翻到的《古代造船术》。
书页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批注:"冉谓龙骨当覆铁甲,然铁器管制甚严,可假托陨铁之说——禾煜补注,永昌四年春。"
她随口说的,他都记在心里了
最后一片琉璃瓦收入空间的刹那,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鸣。
乔冉仰头望着空荡荡的屋梁,四年前季禾煜踮脚挂灯笼时蹭掉的漆痕还清晰如昨。
少年此刻正抱着她最爱的藤编躺椅不肯撒手,墨发扫过椅背缠枝莲纹,倒像只守着食盆的雪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