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一章 戏弄

华之遥剑横在脖子上,族老摁都摁不住,脖子已被割出血来。

这一刻他嘴皮子都在打哆嗦,脑海里闪过一生的繁华富贵,思绪都变得恍惚、迷茫。

他已神志不清。

所谓遗言,不外乎毕生所求而不得之物。

于是临终前,在恍恍惚惚之间,华之遥鬼使神差还来了一句:

“老夫没有遗言,只是想问一句……”

“那家、家主,明日子时,老夫还能去您府上吗?”

众族老一怔,旋即面生大恐。

你在说什么啊华之遥,你是嫌死得不够快,嫌家主心不够狠吗?

华长灯也一怔,突兀反被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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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的他,对徐小受超道化的意之指引,只剩叹服。

“嘭!”

华长灯一脚飞踹。

匍在地上,自知失言的华之遥,手中长剑直接被踹得斩入脖颈,整个人更抛飞而起。

血色划过停道峰上,咻然砸进了万里之外的时空碎流中,连哀嚎都没能发出。

无人敢去接华之遥。

大殿门口气氛降至冰点,所有人瑟瑟发抖,如履薄冰。

华长灯沉沉闭眼:“徐小受,去哪里了?”

徐小受?

所有人这才意识到,那小老鼠姓甚名谁。

可众老一时半会间,还真记不起这将云山圣殿众族老戏耍于鼓掌之间的死耗子,是哪一号人物?

只是约莫有些印象,该是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不重要!

后续再去搜集此人信息!

即刻便有人出声应道:“毋饶帝境!他要了华之遥的身份令牌,应该前往毋饶帝境逃难去了。”

华之遥……

又是华之遥……

华之遥,死不足惜!

华长灯鲜少有如此强烈的杀人冲动,他甚至将亲手将华之遥骨灰扬了。

可冷静下来后,却深知如果真因此斩了华之遥,那才是让徐小受得逞了去。

只是……

杀又不可杀,谅又心不忿。

这种进退两难之境地,比鬼佛界遭受的一剑潮起之痛苦,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句粗俗点的话,简直比被人糊了一嘴屎还要难受!

“咯……”

华长灯手指攥得咯嘣响。

戏我云山,窃我祖石。

不杀此子,枉为圣帝。

他冷着面容,一言不发,提着剑往毋饶帝境所在方位疾驰而去。

“家主……”

身后族老本还在匍地。

见状,有一老者下意识起身,掏出礼本似要说些什么。

他还没开口,直接给身边人拽了回来,重重砸到地上,接着险些给众老乱拳打死。

“先去后补就是了,这个时候还注重什么礼节,你是要害死我等吗!”

……

寒宫帝境。

从山道往上,去往前殿迎客厅的路上,一众寒宫族人正在窃窃私语:

“好像来了个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是的,看他衣着,应该是云山帝境之人,该是位长老,半圣呢!”

“他脸色好黑,一言不发的,气势好生吓人,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

“不知道,但想找事,云山的人怎敢找上我寒宫帝境,这不是以卵击石么,可笑、可笑!”

“哼哼,我想也是,但估计也没憋着好屁来,连月宫奎长老他都不假辞色,一句话不说,听说直接点名要见家主!”

“什么?胆这么肥?他什么身份,家主什么地位?要见哪个家主,老家主还是少家主?”

“听说是老家主……”

“他在想屁吃!区区长老!云山圣帝亲自来还差不多!”

“不知道哦……”

寒宫帝境迎客厅,今日确实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月宫奎身披华服,礼数周到,从山脚陪到山顶迎客厅中,愣是没能聊出这位云山使者此行的半分意图来。

“去去去,你们都散去。”

他挥手辞退了迎客厅中的侍女,只留下使者与自己二人,亲自为对方倒上了热茶后,才是长叹着说道:

“我说之遥兄啊,你我也算故交了。”

“这一路上却黑着一张脸,莫不是我月宫奎亏待了你不成,你就吱一声,给我透点信息吧,你们云山那边,到底什么态度?”

“怎么说小时候也是一起上树掏过鸟窝的交情,这山脚走到山顶,愣是没看我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陌生人,今日萍水相逢,是第一面呢!呵呵、呵呵……”

“来,之遥兄,先吃茶、吃茶……”

华之遥脸色黑沉如墨,茶水都不带看一眼。

他掏出一面刻有“刑”字,一面是“云山”图纹的身份玉牌,重重摔在红木桌之上,一身圣力激荡,扬声一喝。

是时,迎客厅里里外外,山顶山脚,所有人尽皆听到了这声蕴含些许怒意的叱咤之音:

“老夫华之遥,云山帝境刑殿长老,今日受我族家主之托,特来拜访寒宫圣帝。”

“家主说了,只等一刻,一刻钟内,若寒宫圣帝不亲身前来见我,我即刻返身回云山。”

“至于寒宫,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