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道人打蛇随棍上,接着感叹道:“可惜呀,您家老娘享不到这个福。难受哦,哎哟难受...”
就在韩氏犹豫的时候,昆吾道人又给了条活路。
“要不我先施法?韩公子再想想?”
“若是不好办,太守也来我庙里问责,讲起这个事——他问我做小盐的韩氏怎么了?怎么往我家庙里捐钱,我就这么说。”
“我说韩公子是东南沿海有名有望的孝廉,为了生意给大夏交税,这是忠义,为了家里老母治病花钱,这是孝道——如此忠孝两全之人,钱算个什么东西,大不了就到我这里,再给太守一笔税金。”
“韩公子你尽管放心,我可以先治病,您老娘身体安康健步如飞时,再来支付尾款嘛。”
韩氏一听,还有这种好事?他立刻就答应了。
昆吾道人把这位贵客送出门,拿来韩氏老母的生辰八字,把这张布帛扬手一丢——立刻有两个小人从他两臂钻出。
这两个小人一红一蓝,一个脑袋冒火,一个口鼻出烟,是昆吾的魂威。
“去,跟韩公子回乡下,照顾他母亲。”
小红领命,马上爬到韩氏的马车里,钻进食盒中。
昆吾在大殿溜达了一会,就看见赵剑英来求香,他看清这庄稼汉的魁梧身形,心中渐渐有了把握——拿赵剑英的命去抵韩氏老母的命,这笔生意稳赚不赔。
于是昆吾去了内院,找到钱柜取来银元,把小蓝人搓圆了揉扁了,变作一条扎带,捆住这三百两银票,带上敕令符咒和红线,随手丢到盘古祭台旁边。
昆吾道人嘿嘿一笑:“这可是你自找的...”
赵剑英果然不出他所料,立刻就发现这笔钱,起初小蓝没有动作,被这精壮汉子的元质血气震慑,不敢作妖。
可是剑英捡起这钱,看清银元票据和油墨印刷,确定不是假的,这一刻马上心防破裂。
他做贼心虚,身体的汹涌灵火也瞬间衰败,贼眉鼠眼四下窥探,生怕旁人看见这笔钱财,揣到兜里马上往外走。
这个时候,小蓝人从剑英怀里钻出来,一下子扎进他喉口往肚子去了!
昆吾道人跟了出去,看见庙外等待的关香香,先是骂了几句。
“这婆娘丑得稀奇,怎么脸也要用泥巴遮起来?身材倒是挺好。”
后来跟到香乡铺子,香香姑娘洗了脸,和夫家一起商量结婚的事情,昆吾道人就蹲在窗户边流口水。
“我说这汉子来求香怎么鬼鬼祟祟的,原来家里藏了个美女呀?”
“猪嬲的狗东西!一定是土匪!抢了女人跑到城里!等我魂威发作!立刻来救走你呀!美人儿!”
“好不要脸!光天化日在家里居然还敢卿卿我我!?他妈的...”
昆吾道人观望了一会,见到小蓝开始干活,这魂威趴在赵剑英的胸口磨牙吮血,把那灵气真元都吸走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走到巷口还不满意,他马上亮出阴阳乾坤庙的道袍,念了法号,和街坊邻居问起这户人家,得到赵剑英和关香香的真名。
这妖道马上变得殷勤,要立一座道德牌坊,安排弟子送礼送嫁妆,送嫁娶的衣袍。
“如此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若是死了丈夫,我再来安慰安慰她,这不是手到擒来?”昆吾道人笑呵呵的想到,“哎,韩公子老母有救,我又添了一位女弟子,双喜临门!双喜临门!”
后来的事情,你在上一回就看到了。
几天时间过去,赵剑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他的脸色越来越差,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关香香没有灵感,自然看不见什么奇怪的小人,赵剑英只晓得肚腹里传出一阵阵剧痛,好似毒虫鼠蚁在肚子里打洞,身体的血肉像是雪一样,每天醒来就会融化一些。
他这才知道,原来从阴阳乾坤庙里捡来的钱——要买他的命。
他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没有张贵人来帮忙,他哪里能对付妖魔鬼怪呢?
再说阴阳乾坤庙是太守钦点的地方正教,若是跑去庙里闹事,去官府写诉状告这道士害人,在泰野百姓眼里,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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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的非常快,一下子就认输了,没有半点犹豫。
去医馆的路上,赵剑英就在开导香香。
“你不要叫我夫君,以后不好嫁,还没有过门。”
香香不听,要剑英别再说话。
“住嘴!”
剑英接着说:“我讨这快钱,一开始只是想图个方便。毕竟没有门路,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想被人欺负。可是后来呢...我就想通了。”
香香接着说:“你想通个甚么?!”
剑英:“不如你拿着剩下的钱,找个好人家。”
香香;“放你妈的屁!”
剑英:“当初武成章把你卖身契撕了,张贵人也没有给你添新的票据文书,你不是奴婢,也不需要和我赎这个身——我们两不亏欠。”
“那你说话还算数么?!”香香想到此处,又要掉眼泪。
她一开始心死,现在又要活过来,可是剑英就这么一点点被抽干,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难道要再心死一次么?
到了医馆门口,剑英不想进去,香香突然生了神力,居然能把剑英抱进门槛。
这个时候,香香心里也绝望——这哪里是她力气变大,是这七尺汉子已经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