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药房里的小伙计来接人,看见赵剑英的面相,马上送去掌柜的听诊房。
掌柜是香乡铺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中医,给剑英把脉看诊,又摸了摸骨头,捏了捏肌肉。
这老中医直摇头。
“准备后事吧。”
香香惊讶道:“没有救了?”
老中医答道:“病入膏盲,气若游丝,神仙也难救了。这四肢百骸的经脉是千疮百孔,再想爬起来,也是废人一个,干不得半点力气活——我没有这个本事,还请姑娘去别处想办法,不要死在我店里,坏了我名声。”
“狗娘养的老东西!”香香骂道:“挂起个招牌叫悬壶济世!病得要死的人!你赶他出门?!”
“送客!”老中医喊道。
小伙计不懂事,凑到听诊房旁边问了一句。
“师父!先前说这个病,似乎是有办法治的...”
老中医横眉冷眼冷哼道:“你说甚么?!你再说一遍?!”
小伙计马上就不接话了。
再到香香这里,就变了味道,要乖乖咬钩,吞下这鱼饵。
她不和老中医讲道理,单单拉着小伙计的手,故作亲昵的态度,扶着剑英走出门才开口。
“伙计,你说我丈夫有救...是...”
话音未落,小伙计就低声说道。
“不过瘟疫而已,我师父不肯治,是怕惹上麻烦。姑娘你有所不知。早上来了位神仙人物,与师父嘱托,要送你赵家夫妇一段善缘。这个病只能找昆吾教主来治。”
香香不晓得阴阳乾坤庙的凶险,还以为自己撞了大运。
“当真?伙计你给我领路?”
伙计自然是不会带这个路的,他指着西街口一处客栈,把钥匙交到香香手上,顺道还把手心手背都摸了一遍才心满意足。
“哎,与人为善嘛!”
赵剑英已经神志不清,香香则是感激涕零,心中只想着为老公治病,没有其他算计,居然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银钱,交到伙计手上。
“谢谢!谢谢...”
......
......
“她还得谢谢咱们呢!”
伙计回到师父身边,拍着大腿狂喜。
老中医也是一副扶须遮羞哭笑不得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合力从桌下抬起一个糕点篮子,里边都是白花花的银元,约有六百多个。
伙计面露淫贱笑意:“便宜了!”
“确实便宜!”老中医如此说:“教主又添了一房,也肯花钱,不过六百多个银元,就买来一个死心塌地的美娇娘,是笔好生意呀。等到她家里男人病死,她无依无靠的,肯定随了教主。”
伙计憧憬道——
“——若有一天,我也有这般本领...”
老中医敲打伙计的脑门,大声骂道。
“做白日梦!给我看火去!”
......
......
“你可能会问。我王大民从几百年前开始,身无分文做到一派掌门,靠的是什么?”
客房之中,昆吾教主自言自语,举杯饮酒,春风得意。
“靠的是手段,是脑力,是花钱的艺术。”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用钱买不到,重点是如何花,花在哪里。花给什么人,要他们办成什么事。”
“曾经伍德·普拉克在列国诸国靠祖产创造一个商业奇迹,我看不起他,因为我王大民可以从六块钱挣到如今六百万身价,我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自己这种鬼才——赌怪!”
“最成功的生意是什么?是拉起杠杆超级加倍吗?是细水长流稳步增长吗?是惊人的利润吗?是东倒西卖的长途贸易吗?”
“不!都不对!”
“是我把奴隶卖了,让他们跪着挣钱,他们还要反过来谢谢我。”
“以人为本,这才是财富真谛。”
昆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带笑意,对不存在的观众招手示意。
“听懂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