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赶到时,蕉芸轩外面正是热闹,一张长长的白绢上涂满了深深浅浅的红色,手捧着胭脂盒的妇人们自西向东排着长队,待选者跃跃欲试,落选者垂头丧气。
不良人厉声驱散众人,但所有人都为了那十两黄金红了眼,谁也不肯挪动半步。
孟得鹿循声看来,正和蒋沉目光相撞,双瞳中闪过一道闪电!
蒋沉赶紧别过头去,心虚地回避着她的目光……
一名不良人不耐烦起来,对着人群推推搡搡。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要是再不散开,就别怪老子要动手打了!”
人群中尖叫四起,有人护住胸口大喊“非礼”,有人反揪住不良人质问如果自己错失了十两黄金该找谁赔偿,两方越吵越急,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银铃般的笑声四起,北曲和中曲的姐妹们像是得到了号令,挥着手绢,甩着裙摆从店中鱼贯而出,在人群中寻找着各自的相好,也不顾及光天化日,搂着相好的脖子就腻乎起来。
“哟,差爷们今儿怎么来得这么齐,是立了大功一起出来庆功啊?”
“上次到我这儿来还是半夜跳窗走的,这回怎么大白天的就来了,不怕你家那母老虎知道了?”
人群哄笑起来,不良人的脸像深秋时满树的熟枣,一个比一个红。
那名有家室的不良人更是恼羞成怒,一把把缠在自己身上的相好推倒在地!
那相好的索性双腿一盘,赖在地上不肯起身,拍着地扯着嗓子号啕大哭起来,众姐妹也一起跟着打抱不平。
“哟,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啦,当咱们平康坊的姐妹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