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过道，七拐八拐的，沈灵婉心中焦急，小跑着跟着韵秋的步伐。

铁链的在地上磨蹭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是靠近，越是能听到猛兽似得低吼。

七零八落里，还有两盏油灯匍匐在地，忽明忽暗即将窒息。几乎落脚的三两步都躺着人，疼痛让人不禁的蜷缩颤抖着身体。更有甚者，一动不动。

沈灵婉心惊，瞧着中间垂首站着一人，低吼着挣扎着，手脚缠绕的铁链，拖拽的声音尤为刺耳。

韵秋不确定铁链是否缠的牢靠，护着沈灵婉，不让上前。

而沈灵婉心里已然猜出，那看不清的熟悉身影是谁了，慌的让韵秋把灯都点上。越是走近，越是能瞧的真切。随着火光建明，昏暗地牢里一片狼藉时。

赵亦恒眼神充满戾气，对着来人嘶吼，已然没了心智。衣服凌乱不堪，玉簪也不知掉在哪里，满脸的血渍，蓬头垢面，哪里还有矜贵王爷的样貌。

扫过一眼，便看见一条铁链的尽头，青墨躺倒在墙角，除了偶尔眨一下的眼睛，远远的看着，了无生气。

偌大的地牢里，低声喘息的多是平时叫不上名字、却很熟悉的侍卫。

观察间，沈灵婉已到了赵亦恒一步之遥处，她尝试的唤了一声：“王爷！”

而对方并无任何好转的迹象，像猛兽龇着獠牙一般，要上前咬人。两手被铁链钳制，却还想着冲破桎梏，要掐死眼前的人。

眼泪瞬间模糊了沈灵婉的视线，鼻腔也塞塞的。忍着哭泣，沈灵婉小小的挪着步子靠近。

“王妃，不可！”韵秋飞快跑近，拉住沈灵婉，劝解，“王爷现在识不得人，不可贸然上前。”

韵秋是内心是纠结的，觉得王妃在王爷心中是不一样的，连谢先生都说，王妃是王爷的药。但，又特别担心王爷伤了王妃，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妃，哪里经得住王爷随手一挥。

踌躇之际，沈灵婉轻轻拂开韵秋的手，鼻音浓重：“放心，王爷待我是不一样，我会小心的。”

韵秋松了手，但未松下警惕，但凡王爷有伤王妃的迹象，她都得拼死救王妃，不然王爷清醒了，也会懊悔死。

“赵亦恒！”沈灵婉盯着赵亦恒血红的眸子，伸手拂开遮脸的发丝，亲昵的说着两人腻歪时讲的话，“你胆敢伤我，我打死你！”

突然……

赵亦恒头一转。

沈灵婉闷哼一声。

“王妃！”韵秋忙拉住人。

沈灵婉被拉住的胳膊，避了避：“没事！”

沈灵婉自认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烂好人，若是没成亲，既是看见赵亦恒如此，她顶多就是撒腿就跑，跑完后最多好心的通知别人救他，绝不会将自己陷入危险。

很多时候，她的大义凛然，多是因为自己被迫深陷其中，不得不自救，再顺带帮别人。

而如今，则不同。这是她的夫君，荣辱与共。她不救，谁救？

沈灵婉的血液流入了赵亦恒的口中，像是什么灵丹妙药，疯狂的人，瞬间安静了不少。虽没有松口，但低吼声没有了。